有一大块泥巴砸在了赵村长背后的褂子上,他干脆把褂子脱了丢给老伴儿拿着,直接光着膀子捞鱼。
高燃去岸上看篓子里的鱼,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妈,我们这次回来赶上好时候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刘秀看看脏兮兮的儿子,“你这衣服还能洗的出来?”
高燃说,“回去我自己洗。”
刘秀一脸震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高燃舔舔嘴皮子,碰到了一点儿泥水,“妈,螺丝要么?我想吃螺丝肉,好久没吃了。”
刘秀说带不走,又改口,“弄一点吧,晚上炒一顿,你奶奶不能吃辣,只能跟韭菜炒。”
“跟哪个炒都行。”
高燃嘴馋了,他问道,“那我拿什么装?”
刘秀去跟赵村长的老伴要了个盆。
高燃端着盆下水捡螺丝,不知不觉捡了半盆。
到了晌午,塘里的人陆陆虚虚上岸,个个满载而归。
赵村长说到做到,把两条大乌鱼拿给高燃,“回去要是还活着就养起来,这个好养活。”
“知道了。”
高燃不经意间转头,看到赵村长原本只有几处泥的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那黑点慢慢的扩大,最后变成一块斑。
作者有话要说: 褂子就是上衣的意思,梦子是指野草莓,乡下有很多。
第23章 看到我了吗
封北在跟郑局的女儿郑佳慧吃饭, 郑局跟他妻子也在。
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跟职业年龄性别无关, 谁都有, 餐厅里的人会忍不住侧目打量,发现年长的相敬如宾,年少的男才女貌。
从眉眼看, 淑女打扮的女孩子是中年夫妇的女儿,相貌俊毅的男人是他们挑中的女婿,两个年轻人还没有交往。
这一点从他们并不亲密的举动上可以看得出来。
而且是女追男。
因为女孩子一直在偷看男人,对方却视若无睹,明显的没动心, 更没动情。
郑局的意思是两个年轻人单独吃饭,那样才好培养感情, 但封北不同意, 他只好退一步,一家三口全上了。
人郑局已经退了一步,面子给了,封北不好再把局面闹僵。
郑佳慧心思细腻, 知道封北对她没意思,却还是不想放弃, 她心想, 不是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吗?
就一层纱而已,多接触几次肯定能让封北对她上心。
封北没想过自己的将来, 他是过一天是一天的思想,明天充满了未知数,尤其是他这个行业,谈不起将来。
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找个心爱的姑娘结婚。
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做好了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要是真找个姑娘,那就是害人。
手机一响,封北浑身绷紧的肌肉就放松下来,他打过招呼出去接电话,很快回来说,“郑局,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郑局放下筷子问道,“什么事?”
封北的面色凝重,“石河村的案子可能另有隐情。”
郑局颔首,“去吧。”
郑母蹙了下细弯的眉毛,“今天是慧慧生日,你怎么让他走了?一顿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郑局一脸正色,理所应当道,“案子要紧,饭少吃两口多吃两口不会有什么影响。
郑母叹口气,嫁给刑警,必须要去习惯一个人生活,还要给予无限的包容和体谅,什么苦累都自己受,她这一路走的很心酸,也非常压抑,尤其是刚开始的那几年。
郑母活了半辈子,有多次动过放弃的念头,也后悔过,她并不想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子,可就是不听劝。
“慧慧,你也看到了,一个电话说走就走,以后这种情况会很常见,真想好了吗?”
郑佳惠害羞的点头。
郑母看一眼老伴,将一声叹息咽进了肚子里。
同一时间,高燃瘫坐在竹林里面,背靠着根竹子,沾满泥巴的两条腿随意伸着,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艳阳高照,他遍体生寒。
想不通,人怎么就那么能装呢……
大姨是,表哥是,村长也是。
杀了人,犯了法,却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那样的心态说好听点,就是牛掰,不好听的,就是扭曲。
杀人了啊,不害怕吗?
高燃垂眼看着被水泡的发皱发白的手指,脑子里就像是刚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一片狼藉,想收拾都无从下手。
起初以为黑斑只在额头,后来发现是身上任何位置。
再后来得知斑不全是黑的,也会有颜色比较浅,怎么死盯着都看不出来形状的。
高燃没想到还有“惊喜”在等着他。
斑形成的时间竟然没个定数,不是杀个人就会出现。
应该是跟什么因素有关,高燃不知道。
一只蜻蜓慢悠悠飞过来,绕着少年飞了一圈,它往上飞,停在一片竹叶上面,从上往下的俯视着少年。
有风吹过,竹林轻晃,斑驳的阴影也跟着晃,挺美,高燃却一点儿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谁晓得只是因为在家闷得慌就跟老妈回乡下一趟,赶巧了,碰上水塘抽干了水,凑热闹的下水摸鱼,就撞见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是高燃怎么也没想到的结果,他一直觉得村长是个好人。
石河村跟高家庄离得近,说夸张点,放个屁被风一吹,都能送到鼻子里。
高燃天天往石河村跑,他妈就站在田埂上喊他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