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谁啊?有没有结亲?指给爷爷看看。”
“就是白衣服的那个,他还没有成亲!”
突然见到逼婚现场穆戎原是有些懵的,谁知这只小肥羊居然学会祸水东引了,这一指天帝的视线便灼灼落到了他的身上。
这可是天界最强的混元神仙,即便现在看上去是傻的,那股威势也是丝毫不减,被他这般盯着穆戎立刻就有一种自己被人看穿了的感觉,正不安着,天帝却又点着头道:“顺境逆境皆处之弥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错不错,现在很少有这么看得开的年轻人了,可曾婚配啊?”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穆戎心中还颇为惊讶,待到末句一出瞬间就没法紧张起来了,一时也分不清这个天帝是真傻还是装傻,只能抽了抽嘴角,坦然拒绝,“抱歉,在下断袖。”
这年头像他弯得这般坦荡的人着实稀有,就连天帝都被震慑住了,惊疑地扫了他一眼,却还没放弃给人赐婚的爱好,只悠悠叹道:“其实,天宫男仙名册我也是有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轩辕天玺这个名字容翌心里总有些怪怪的,知道这情绪定和建木神君脱不了干系,他来到这里后便不大说话,以此避免给穆戎招惹麻烦。但是,这都有人要给穆戎介绍对象了他可就不能沉默下去了,果断一把搂住自己对象这就宣示着主权,“他已经名花有主了!”
他搂过来穆戎原是松了口气的,不过听到那说辞还是忍不住挑了眉,名花?这个动不动就开花的容小boss哪来的勇气用这个词代表他?看来他们等会儿需要私底下好好讨论一番谁才是花这个问题……
他们这对新成的断袖只要得空就要腻在一起,三太子简直没眼看了,正想着怎么避免自己的傻爹受刺激,就见天帝忽地定睛朝那自称容翌的神秘少年看了起来。
自三太子有记忆以来,自己父皇在内宫外宫就是两个性情完全不同的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内宫看见天帝露出这般认真神色,心中正思忖着莫非容翌身份有问题,就见天帝上前喟然叹道:“大直若屈大巧若拙,你瞧着倒像我的一位故人。不错,你们这性子倒也般配。何时办喜事?婚嫁所需之物我天宫一应俱全,我还有一对珍藏多年的龙凤蜡烛……”
好吧,或许是他多心了,他的父皇在内宫除了赐婚哪想过什么正经事……
这方三太子正在为天宫崩塌的形象扶额,穆戎也是无语得很,他们这才定情还没交往个几天就要被催婚了吗?他的确知道逢年过节聚餐时这是不可避免的一环,可是,现在的催婚势力已经连断袖都不放过了?
瞧这天帝居然还真有写旨意赐婚的意思,穆戎只能怀疑地看向了三太子,“你确定他是天帝不是月老?”
回应他的是三太子淡定的眼神和更惊人的话,“你怎么知道建木神君给我爹的昵称是月老?”
这建木神君原来是会给好友列表挨个备注昵称的纤细人物吗!他怎么觉着越是挖掘历史就越无法直视那个前主角了呢?
心中对建木神君形象又更新了一番,穆戎自然不允许自己这么不明不白地就被人给送进了洞房,知道此时用寻常伎俩难以脱身,唯有将那许久不用的压箱底绝技又捡了起来。
只见他暗暗在体内导入一丝阴气,面色忽地就是一白,默默伸手捂住嘴清咳两声,再拿开时其上便多了几点殷殷血迹。
自学了医术穆戎便调理好了身体,已是许久不曾进入过病弱状态了,一见到那久违的血迹容翌就急了起来,当即就把人打横抱起,急切问道:“穆戎你怎么了!”
倒是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穆戎被抱得也有些懵,只是面上仍做出虚弱模样看向了三太子,“师爹,我在秘境中受了内伤……”
“秋兴,带他去子都宫里好生休息吧。”
三太子何等聪慧人物,这言下之意自然是领悟了的,只是没想到这人居然连当场吐血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还做得如此逼真。如今人都受伤了总不能再拉着他聊天,一时三太子也唯有感叹着此子果然不是个一般人物,嘱咐了秋兴带人下去。
此时容翌心急,三太子摇头叹息,轩辕子都也被大哥的突然病倒吸引去了视线,谁都没有注意到,看见一袭玄衣的容翌抱起穆戎就往走的背影,天帝的眼神忽地就暗了暗。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是一个能肆意欢笑的少年的时候,也有一个人坐在他身边悠悠叹息着:“天玺啊,人只要成亲就能一生一世在一起了吗?你们生来就有人陪着,只有我从诞生开始就独自一个,我也想成亲,成亲后我就也是人了。”
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轩辕天玺都快忘了那人的模样,只记得,当时那人站起离开的背影,和这玄衣少年极像。
不过,那时候的他永远是独自一人,现在的这少年终究是有一个可以为他欢喜为他忧的伴侣了。
星月楼那对师兄弟终究是不曾了解过那个人,他最初的愿望不过是不要再孤单下去而已,什么救世灭世,只是他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为那个人强加上去的枷锁罢了。他们打得热火朝天,可曾问过一句那人自己的意愿?
许是往事太过久远,难得地沉默了片刻,这位活了数千年的天帝盯着少年背影,忍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