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威仪不肃的兄长跑哪里去了?
眼前这一本正经耍流氓的家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被魂穿了吧?
偏偏,聂昕之仿佛丝毫没觉察到他家容儿不敢相信的心情,问了声:“何如?”
何如个幺蛾子!
郁容定睛,打量着男人不恶而严的神态,盯着盯着,突如其来的是一股笑意:“兄长果然是在开玩笑吧?”
聂昕之面色淡淡:“非也。”
郁容反倒是“扑哧”笑出了声,被兄长这一通玩笑,闹得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气。
账算到一半算不下去了。
这位年轻的大夫无意识地摇头,轻叹了声,晃了晃手里的药瓶:“不说笑了,兄长且去打些清水,洗一洗脚,我给你扑擦一下这痱子粉吧!”
试用得乘早。
这大热天的,剩余那些炮制好的药材,久放怕是会变质,不管是重新调配,或者用当前的方子正是恰好,得尽早制成成药。
聂昕之便没说话,照着他家容儿的吩咐去作清洗了。
冰霜痱子粉的试用结果,让郁容还算满意,一点儿小瑕疵,对药材成分的配比稍作调整即可,将龙涎香香精与薄荷脑的分量作了更改,效果提升不提,气味改善了良多,奇特的香味莫名好闻。
粉扑擦于肤上,止痒止痱不说,冰凉凉的好似能解暑热带来的烦躁。
郁容花费了两天的功夫,将炮制好的药材全部制成看粉剂,分装在小药瓶里,送给郎卫们人手一瓶,颇得好评。
留了三五瓶,存放储物格,以备聂昕之随时取用。
力求精益求精的郁容,行事一旦涉及兄长,对自己的要求则更是苛刻。
这里的条件有限,他对此次制备的冰霜痱子粉,其实有着几许不满意的,故而只留这几瓶,不过是暂且用用,等回京城,安顿好了必得再琢磨出更好的东西来。
到这日,给小病人小宝的治疗也是告一段落,剩余就是水磨工夫的调理。
不管是刘根生父子,或者郁容一行,皆无法继续待在旵城了。
郁容怜惜小孩儿的病痛,想了想又开了后续补身的药。
原是想抓上足量的人参、白术等,让其家人带回家水煎,转而担心刘根生父子在剂量上拿不准,然而稚子用药不得稍有疏忽,干脆费了些心神,给小宝“量体定制”制备了参苓白术丸。
——采用丸剂,只需按时按要求,服用固定的数量,基本上不必担心吃错药的问题。
人参滋补无需赘言,白术益于心脾胃,同时能针对小宝的泄泻之证;
另一味君药是为白茯苓,则归入心脾肾经,多少能弥补小孩儿的先天不足。
参苓白术丸药性平和,健脾和胃补元气,适合调理如小宝这般羸弱的身体。
小孩儿是稚阴稚阳之体,郁容参照了系统的数据,改良了原本的方子,进一步减弱了药性,制备了三个月的药量。
小儿身体,用药点到为止,三个月足够了。
思及刘家的条件,他尽量考虑得周全,多用了些药瓶,将药丸密闭封存好,只要妥善储放,便是这暑天,维持三个月不变质毫无问题。
刘家父子得了这些药,再三拜谢,遂带上脸色恢复几许的小宝离开。
郁容目送着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不自觉地轻轻叹了口气。
聂昕之问:“容儿因何忧愁?”
郁容默了一会儿,缓声道:“只是觉得……”
犹豫着,到底没说出来。
聂昕之却素来与他心有灵犀般问:“可是怜悯刘家人?”
郁容眨了眨眼,语气迟疑:“这么说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