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阿不姐,昨天那刺杀案究竟是怎样回事还不清楚呢?我听说她是未卜先知,所以赶过去提醒主子的,哪里就有这样巧合的事情?难保不是有心人设计的。”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该不会是她给咱们主子招惹来的吧?”
“别胡说八道!这样没凭没据,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们也能信口胡诌出来,若是被主子听到了,你这条小命都别想要了!”好像是那个叫做阿不的声音。
“阿不姐,前两日你听说咱们主子把她接到竹园里,当个宝一样护着,不是还拈酸吃醋,骂得那样难听,怎么一转眼就替她说起好话来了?”
“以前那些频频登门别有用心的大家闺秀,纵然是再好,有几个心甘情愿地愿意为咱们主子奋不顾身地挡剑的?就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难得。再说了,适才她的衣服是我给换的,你们不知道,她后背上有很多深浅不一的伤疤,以前,肯定是吃过不少的苦。可能她在将军府生活得也不如意,经常被打骂,否则,有哪个女人愿意背负这样的骂名,从府里逃出来?”
“说的也是,我听说秦府出来的那个侧夫人嫉恨心强,对人苛刻,经常打骂人的,从来见不得别人一星半点的好。”
“不对呀,阿不姐,怎么我听说那九爷为了她,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不说,昨天还跟咱主子起了争执,与风驰在大街上动手,负伤吐血了!”
什么?诺雅一惊而起,百里九吐血了?他不是一向武功高强吗?他不是一向生龙活虎的吗?怎么会败在风驰的手上,还吐血了?
她急慌慌地就要下床,赤足踩在地上才想起什么来,颓丧地重新坐下,心如刀绞。
自己如今已经是命不久矣,那杀手阁若是知道了她非但没有动手杀掉楚卿尘,相反还坏了他们的大事,自己这条苟延残喘的小命,怕是要立即赶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就算是有楚卿尘护着又如何?
自己早晚也是一个死,为什么还要拖累他?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毒发或者是死在杀手的剑下?
若是没有了自己,他就可以不受要挟,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花前月下,过得恣意潇洒。
既然离开了,就彻底一点,不要再藕断丝连了。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一个头上簪着石榴红绢花的丫头探身进来:“夫人,您醒了?”
诺雅听得出,就是那个为自己说话的阿不的声音,勉强笑笑算作回答。
“这里是哪里?”她有点明知故问。
“这是二皇子府上啊,夫人。”阿不上前打起床帐,用如意勾金丝绦系好。
“不是竹园吗?”
“竹园只是我家主子一个别院,蕙夫人以前住过的院子,我家主子经常过去小住而已。”阿不看了一眼她背后,见已经有血丝洇出来:“大夫给开了药汤,说您醒来以后,务必喝了,我去端给您,然后传大夫帮您把后背的伤重新包扎一下。”
说完就转身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就回来,手里端了热气腾腾的汤药,还有一小碟蜜饯,放在桌上。
“你们主子呢?”诺雅轻声问道。
“今天早起有宫里大夫来过了。主子正跟他在前厅说话。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开口。”
诺雅低低地道个谢:“我没什么事情,你自管去忙就好。”
阿不痛快地应下:“我伺候您喝了药,再去厨房传饭。大夫说这药需要饭前喝。”
看看碗里的汤药已经不太烫,递给诺雅,诺雅端起来一口气干了,接过她手里蜜饯含在嘴里,才敢透气。
她见阿不转身要走,终究忍不住。小声唤道:“阿不?”
阿不扭过身来:“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她吞吞吐吐道:“那,那九爷,听说吐血了,身子要紧吗?”
阿不一愣,没想到几人的谈话尽数被她听了去,面皮一红:“无碍的,听说是连日空腹酗酒造成的,气怒之下吐了血。”
诺雅低声道了谢,阿不红着脸退出去,压低声音与外面的丫头们说话。
正有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洒扫,手里掂了水桶,应该是得了阿不的叮嘱,不再七嘴八舌地饶舌。
诺雅从窗子里看出去,这个院子很宽敞,琉璃碧瓦,雕梁画栋,自己居住的地方看方位应该是主屋。她回身看看屋子里摆设,难道,自己住的是楚卿尘的房间不成?
有小丫头懊恼地嘀咕着抱怨:“这里怎么又有鸟屎?每次打扫都有,往哪里拉不好,偏生非要在这里,犄角旮旯的真难清理,还要用手擦。惹恼了我往这里下一个夹子捉了它!”
旁边的丫头头都不抬:“这只鸟比你还金贵呢,你若是敢杀了它,主子没准把你剁了。”
那个小丫头明显就是不信,嬉笑道:“竟吓唬人,咱们主子什么时候养过鸟?我怎么都没有见过?”
“少见多怪,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可莫要瞎作,小心小命没了。”
那人说得一本正经,小丫头被完全吓唬住了:“好姐姐,你总要告诉我那是只什么鸟儿吧?画眉还是鹦鹉,至于这样金贵?”
“不知道,灰不溜秋的,很难看,偏生咱们主子喜欢。”
“喔。”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认命地继续擦拭上面的鸟粪。
诺雅不想继续闷在屋子里,她走出院子,小心翼翼地尽量不会撕扯到背上的伤口。
一出门,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全都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