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鞭炮声,声乐声,唱礼声,听说都是安若兮张罗的,秦宠儿心里又平衡了一点。两人明争暗斗了许多年,今日终于见了分晓,林诺雅得了百里九的心,她秦宠儿得了名,你安若兮机关算尽,满腹算计的温柔刀,又委曲求全。最后得了什么?
她一厢安慰着自己,一厢满腹心酸地与百里九行礼拜堂,心中五味杂陈,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喜是忧。心有些麻木,动作也迟缓,像个牵线木偶一般。
周围没有多少看客,唱礼官显然也劲头不大,“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吆喝听在她的耳里有点敷衍,百里九一行一动更满是不情愿。
秦宠儿却觉得自己用了最虔诚的心,使尽了浑身所有的气力。
唱礼官的嗓子里好像是卡了痰,声调拔不上去,清清喉咙,方才继续扬声唱和:“夫妻对拜。”
只等拜下去,也就礼毕了。秦宠儿转身面对百里九,袅娜地跪下去,手里捉着的喜绸却被人拽了一把,她从喜帕下看,百里九的脚周周正正,却没有跪下来,依旧直挺挺地站着。
人群突然有些寂静,令秦宠儿心顿时一沉,不自觉地扯了扯手里的喜绸。
百里九也不过只是片刻呆愣,就立即毫不犹豫地丢了手里的喜绸,一阵风一样消失在秦宠儿的面前。
难道是那个女人来了?令他这样忘形?
秦宠儿扭过身子,撩开头上的喜帕,四处搜寻林诺雅的身影。
百里九箭步冲进人群里,元宝正与冰魄在低头说话。他一把揪起冰魄胸前的衣襟,焦灼地质问:“你怎么回来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适才他与秦宠儿拜堂的时候,冰魄就已经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喜堂,没敢打扰他,立刻禁了声,想等他拜完堂之后再回禀的。站在人群后面的元宝扭头见了他,扯着嗓门叫了一声:“喂,冰魄,我在这里!”
百里九耳尖,就立即听到了,抛下正在拜堂的秦宠儿冲了过来。
冰魄仍旧还在犹豫,这个时候把这个坏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是否合适,元宝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百里九脖子上已经青筋直冒了。
冰魄不敢隐瞒,小声道:“今日二皇子在户部门口遭遇杀手刺杀,林夫人为了救他挡了一剑,听说受伤了!”
“伤势怎样?”百里九的手一紧,恨不能将冰魄整个人提起来。
冰魄摇摇头:“不知道,听说二皇子带他去府上疗伤了,应该是无碍。”
“我不是交代你好生保护她的吗?”百里九低声嘶吼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冰魄有些冤:“林夫人骑了快马,我措手不及,没有跟上。”
百里九气恨恨地松开手,转身就拨开人群往外冲。
呆愣地跪在地上的秦宠儿,一把拽下头上的喜帕,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百里九!”
百里九这才想起来什么,转身回来,走到她的跟前,伸出一只青筋直冒的手来:“东西呢!”
喜堂里有太子府的人在,百里九不敢明言。
秦宠儿抬起头仰视着他,泪盈满眶:“你这是想要丢下我吗?”
“东西!”百里九并不解释,焦急地重复一遍适才的话。
秦宠儿心里的委屈瞬间压抑不住,彻底爆发出来,扭曲了脸,扬起手,手里攥着一个碧绿的瓶子,近乎歇斯底里:“今天我就是毁了它也不会给你!”
百里九浑身骤然爆发出凌厉的骇人的气势,整张脸狰狞起来,横眉怒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秦宠儿道:“不要逼我!”
简单的几个字,令秦宠儿的防线就崩塌了,她害怕百里九,即便是气怒的时候,仍旧是怕,拿着药瓶想要毁坏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身后的秦二公子两步上前,声色俱厉道:“百里九,你欺人太甚!这是欺我秦家无人吗?”
百里九理也不理他,上前一把钳制住秦宠儿的手腕,略微使力,秦宠儿痛呼一声,手一松,顿时没有了气力。百里九劈手夺过秦宠儿手里的解药,转身就走。
秦家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脸,立即气势汹汹地堵住了他的去路:“百里九,大礼还没有完成,宾客满堂,你这是要去哪里?”
百里九心如油煎,不耐地冷哼一声:“救人!十万火急,赶紧让开!”
“你太目中无人了一些,百里九,我秦家的女儿嫁给你,你就是这样欺辱的吗?”
百里九再也忍不住脾气,袖袍一挥,秦府几人胸口一闷,踉跄后退。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喜堂,冷冰冰地对元宝道:“送客!”
元宝颠颠儿地应声,特别地痛快:“放心吧爷!”
“百里九,你不得好死!”
趴伏在地上的秦宠儿猛然爆发出来,声嘶力竭地吼叫,人,已经走远了。
果真,今日有多少人见证自己的风光,明日,就有多少人讥讽自己的落魄。
百里九,你果真够狠。
☆、第三十三章 你疯了
御赐的二皇子府位于闹市之中,此时车水马龙,马车并不好行进。所以风驰赶着马车拐进了旁边的胡同。他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知道附近有一条小街道可以直达皇子府后门之处。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到了吗?风驰?”楚卿尘缓过神来。
“没有,主子,是九爷在前面。”
楚卿尘松开摁着帕子的手,查看诺雅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