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从来没有抱过孩子,看着稀罕,又不知怎样抱,手足无措地伸出胳膊,又怕不妥赶紧缩回来。
纪婆子一把将小孙子塞到她的怀里:“麻烦夫人给抱抱,让他也沾沾您怀里的福气。”
诺雅觉得他整个身子都是软绵绵的,就像烙饼用的稀面团一样,连个骨头都没有,所以搂在怀里,架势有点僵硬。低头看小家伙胖嘟嘟的脸蛋,不时吸吮的花瓣一样鲜嫩的小嘴,心里软的都要化了。
百里九进屋的时候,看到的诺雅就是这个样子,唇角的笑意纯净而圣洁,柔柔的,软软的,就像三月天里飘飞的柳絮,落在你的脸上,蹭得心尖儿都是痒的。
正在围拢了小婴儿,兴奋地叽叽喳喳的几个人见到身后的百里九,瞬间哑了声,齐齐地拜下去,纪婆子慌忙伸手去接诺雅怀里的孩子。
“让她抱着吧,也沾沾你的福气。”百里九劝阻道。
纪婆子抿着嘴笑:“老婆子这是故意抱过来,想让夫人给赐福的。”
林诺雅自顾逗弄怀里的婴儿,百里九走到跟前,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小的孩子,感觉那小脸甚至还不及自己拳头大小。他小心地伸出手去,想碰触婴儿肥嫩的脸蛋,刚到跟前,那婴儿似乎是倦了,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吓得他立即就缩了回来。
诺雅憋不住笑:“你放心摸吧,他不会咬你的,还没长牙呢。”
百里九瞥了她一眼,极为不满:“爷什么时候怕了。”
诺雅将怀里的婴儿作势往他怀里塞:“既然不怕,那你抱着。”
百里九惊慌地后退两步,又怕诺雅果真松了手,伸出手接着,手足无措。
一旁的纪婆子赶紧有眼力地过来,接过孩子:“大概是困了,我给他娘送过去。”
那婴儿已经半合拢了眼睛,竟然在诺雅怀里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百里九觉得那笑傻兮兮的,张着大嘴,露出粉红色的俏皮的小舌尖,但是很有感染力,诺雅立即看得出神,竟然有些恋恋不舍。
纪婆子接在怀里,用被子角掩了婴儿的脸,然后就扭身出去,细心地掩了房门。
“若是喜欢,自己生一个就是,至于这样眼巴巴地舍不得吗?”百里九笑着调侃。
诺雅伸手闻闻指尖,还有淡淡的奶香味道:“一孕傻三年,这是你说的,我才不要生。”
“娘子你尽管放心,有道是物极必反,你已经是傻到极致了,怀孕后可能会变聪明一些也不一定。”百里九笑着调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听说,这智商是会遗传的,为夫委实有点担心哪。若是生个女儿,像你一样傻乎乎地轻易就被人拐了去,岂不得不偿失?”
”如今天气转暖了,我想若是睡在地上可能也不会太凉。”诺雅悠凉地道。
百里九谄媚着笑脸:“地上太硬,纵然娘子有这样的口味,我也会心疼的,哪里忍心扑倒?”
“我突然觉得,让夫君睡地上有些太残忍。倒是不如那屋顶上空气新鲜,风景别致。”
“我睡在上面,幕天席地,好是好,就是你我相隔的距离远了那么一丢丢,揭开瓦也鞭长莫及。”
诺雅抬头打量了一眼房顶,再低头瞄了一眼百里九,鄙夷地“嘁”了一声不说话,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除了军营就是青楼,三教九流,学得太流氓,痞性十足,说话也无耻得没有边境。自从圆房以后,玩笑越来越低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免得自讨没趣。
她自顾绷着脸,用帕子净了手面,坐在妆台前,散了发髻,油亮的青丝一泻而下,如丝如缎。
百里九凑上前,手里持了玉梳,握起她的头发,忍不住牢骚:“头发这样硬,像只刺猬似的,怪不得脾气倔得像块石头。”
诺雅一把抢过梳子:“小心扎了九爷您娇嫩的玉手。”
百里九搬了绣墩坐在一旁,陪笑商量道:“适才那肉团子委实有趣,我们生个娃娃来玩好不?”
诺雅一脸憧憬地道:“若是生娃娃就像母鸡孵鸡蛋那样简单,就可以考虑。”
百里九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夫人大抵是不知,这孵小鸡要花费二十多日的时间,一直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还要小心翼翼地唯恐碎了,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一样辛苦。”
诺雅笑得灿烂,眼波流转:“谁说我孵了?这样的美差自然是要交给夫君来完成。”
百里九凑近她的耳边,极小声道:“只要你把娃娃装进蛋壳里,生下来,剩下的我就全包了。不过虽然为夫我有二十年的孵蛋经验,但是希望不大,纯属无‘鸡’之谈。”
“登徒子!流氓!无耻!”
百里九的秉性诺雅了解,他一脸坏笑,再配上一脸越王勾践的笑,自然瞬间就懂了什么意思,气得将手里玉梳往妆台上一拍,扭身就回了床上,自顾抻开被子,躺下合拢了眼睛:“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百里九走到床边,挨着诺雅坐下来,难得的正经:“诺儿,我有话想跟你说。”
诺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蒙了耳朵,瓮声瓮气地道:“越来越没有个正经,把我当成青楼里的姐儿一样调戏,才不想听你说话。”
百里九对于她这样孩子气的举动有些好笑,伸手去拽她的被子。
“这次是正经话,不过可能你更不爱听罢了。”
“既然知道我不爱听,那就不要说了。”诺雅扭扭肩,气哼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