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长,也睡得特别累。何安头脑发胀的不适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身体还软绵绵的不得劲。私人手机上积攒了许多讯息,他趴在床上一一快速用手指划过。朴凡也发了条简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见一面。不用费什么时间。
何安思索片刻,回了附近咖啡馆的地址。
朴凡几乎是秒回:上午九点可以吗?
何安回:可以。
朴凡道:谢谢。
何安无所事事地将上述对话重新默念了一遍,品出些礼貌和距离。他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想,每个人都在学着向前走,有人学的好,有人学的不好,而他是最糟糕的学生之一。
当李如灏再次不请自入的时候何安终于想到换个密码,同时他也付诸了行动。李如灏一派闲适地把钥匙放在柜上的置物碟里,换上他临走时放在一边地上的拖鞋,一边问何安睡得怎么样,一边把早起去菜场买的菜放进厨房。
他熟稔地仿佛他们只是一对平平常常的爱侣。
何安同他擦肩而过去换密码。在此之前何安从来没有给密码锁换过任何密码,他细细地尝试和研究了会儿才搞定。
李如灏知道何安在外面做什么,他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他没有资格去抗议。如此反复之后李如灏把手下切坏的胡萝卜丝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根。
“李如灏,你是疯了吗。”何安改完密码后来到厨房,抱着胸冷声问他。
李如灏切菜的手一抖,抬头询问:“什么?”
何安缓和下来,沉声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是我让你误解了什么吗?我记得我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分手了,并且对此达成了共识。”何安正了正站姿,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瞪大了眼说:“你不会是被魂穿了吧?”
他稀奇古怪的思绪惹得李如灏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随即又低下头专注手上的工作。李如灏觉得嘴里发苦,他拉回何安的歪念说:“没有……我只是想照顾你。”
刀刃与砧板相撞,规律而节奏地发出敦厚的“哚哚”声。空气中传送的声响稍稍安抚了李如灏狂乱跳动的心脏。
“你要做小三吗。”
何安问得很直白,一句话直直地戳进李如灏的嗓子眼里。他哑了嗓音,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没有!”
何安跟他分析道:“浪子也许会fēng_liú地会让人盲目崇拜,但以真爱为名的小三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苟同。把这个身份作为电影切入点我个人觉得不会引起共鸣。”他想了想继续说:“不过也不一定,你是想反讽吗?”
李如灏闭上眼苍白地解释:“我没有……”他重新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哆嗦的双手去切那永远也切不完美的胡萝卜。
何安看着他把砧板上切了一半的胡萝卜和胡萝卜丝全倒进了垃圾桶里,转而去洗菜。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暗恼自己不该口不择言,五六年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往事值得纠结呢,李如灏看不开他也要跟着看不开吗?
何安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赴约,李如灏像是长了双眼睛在他身上一样,他一走到玄关李如灏便走出来问:“去哪儿?”
“出门。”
“吃了早饭再走吧。”
何安拒绝:“我要迟到了,你自己吃吧。”
李如灏走近一步,一脸受伤地紧盯着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吃完再走吧,我也会走。”
何安希望表现地更成熟理智一些,又想到刚才的不愉快,妥协了。
李如灏做的是很典型的中式南方早餐,客厅开着电视机在重播早间新闻,何安间或问起李可骆的情况,李如灏刚才被刺了两下这会子老实很多,不再做多余动作,一顿早餐吃着倒也和谐。
新闻上通报了东川市局部分领导班子的更迭,李如灏侧头正要跟何安讨论,忽听见瓷勺落地粉碎的声音,接着何安佝偻着趴在餐桌上死死地按住腹部,他眉头紧皱满脸痛苦,短促地呻|吟,疼得浑身肌肉无法控制地抽动。
李如灏被吓得胃部猛然收缩,几乎要干呕。他扶住何安的上臂,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动,焦急地问:“怎么了……”
还没问完,何安一把推开他想扶着椅子站起来去卫生间,可腹部的疼痛太强烈,腿部肌肉使不上力。他无法用意志忍住幡然上涌的呕吐感,最后只得吐在地上。
李如灏急地背上冒汗,一把抱起何安,“能撑住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吐出来之后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点,然而只是达到能让何安咬牙不出声的程度,他蜷缩在李如灏怀里,越团越紧,点头示意自己还吃得消。
索性最近的医院不过十分钟的车程,李如灏将何安放在后座,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剧烈的痛感重新席卷,何安疼得在后座小幅度扭动。李如灏不敢回头,一再提醒自己专心开车,只好不停地跟何安说话,得到他的只言片语,确保他还是清醒的。
第50章 第50章
进医院检查后急诊科医生判断是胆结石,情况较为严重。目前是靠药物稳定下来了,不过建议最好动手术。
医生解释病情时李如灏跟何安都在,何安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挂点滴,额头上还冒着汗。二人对视一眼,李如灏不顾外人在场,伸手拭去汗珠,低头柔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