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花很不满,自己和男人都被打了,凭什么这个女人腿一软,眼泪一流就啥事都没有了,忍着漏风的牙,把话说完了。
“你胡说——”田芳有些心虚,她自己心里清楚,刚刚,她真的有些心动了,可是当着顾建党的面,尤其是看着他现在这副模样,她怎么肯又怎么敢承认呢。
“田——芳——”
顾建党压根就听不进去田芳的解释,他只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和听到的,他们现在争执地越欢,只会让顾建党更加回想起刚刚屈辱的感觉,心头的怒火更盛,更加不受控制。
他举起手上的棍子,一下一下地朝田芳身上打去,一开始田芳还是受着的,后来就有些忍不下去。
“你凭啥打我,大嫂说的对,我这肚子为啥一直都没有好消息,就是你不行了,顾建党,你自己不是个男人,你还不准我去外头给你找个男人生一个。”
田芳完全就是自暴自弃了,她是想明白,今天这事一出,她是怎么都不可能在顾家待下去了,既然这样,她为啥还要让顾建党白打一顿出气呢。
“你就知道什么都怪我,难道你自己没毛病吗,是我拦着你不让你认你妈的,是我拦着你不让你认闺女的,顾建党,你就承认把,你自己就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软蛋,没了你妈你舅,你啥都不是。”
趁着顾建党呆愣的功夫,田芳过去和刘大花扶起了大哥,没了婆家,只能再回到娘家了,田芳想明白了,老鳏夫就老鳏夫吧,那就是她的命。
田芳从来没想过她或许可以自己一人,在她心里,除了寡妇,没有哪个女人是可以独立存活的,这或许也是她一生悲剧的缘由。
“凭啥啊,泥哥白被打折腿啦。”刘大花一巴掌拍开田芳要来搀扶的手,看着来楞住忽然不再发狂的顾建党,似乎忽然间有了底气,怒视着田芳。
“这件事要四不给咱们泥个说法,咱们田家和顾家没完。”
这打折腿可是件可大可小的事,要是医不好,这一辈子就是个瘸子了,刘大花想着自家男人反正平日里也总是偷懒不干活,挣得工分还没她一个女人多,干脆瘸了正好,可以和顾家狠狠讹上一笔,她就不信这顾家老头老太太还真的舍得自个儿儿子吃牢饭去。
要知道,这样的小地方,要是出了一个吃牢饭的,一大家子都会被人看不起,这顾家老头老太太不是最喜欢老三家的几个崽子吗,她就让她儿子去学校给他宣传宣传,看看那两个老不死的是要钱还是要脸。
刘大花不愧是钻到钱眼子里的人,这个时候了,还是把算盘算的啪啪响。
“好,你要说法,老子给你个说法。”
顾建党似乎是被刘大花的那段话从沉思中惊醒,他自然没有错过刘大花眼里的算计。刚刚被田芳那番话破了盆冷水,心底稍稍熄灭了些的火气,顿时又熊熊燃起,他拿着手上的棍子,一步,一步,朝躲在角落里的三人靠近。
“吱吱吱——”
黑胖听完前来实况转播的曾曾曾曾曾曾曾曾曾孙的话,对着一旁的翠花鸟说到。
“他进来就是一个棍子,把那田金宝的脚都给打着了,然后一个巴掌,把那刘大花打掉了好几颗牙。”翠花鸟也不含糊,吃了颗老太太递过来的瓜子,将黑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
顾安安躺在炕上,不明白事情咋就发展成这样了。
请看现在屋内的场景。
一张土炕,上头摆着个矮桌,矮桌上放着几个小碟子,一碟子的水,一碟子的芝麻饼,还有一碟子剥了壳的瓜子儿,苗老太自然是占据最大最宽敞的位置了,翠花其次,立在矮桌上时不时啄一粒瓜子仁,黑胖则是守着自己最爱的芝麻饼,吃的簌簌作响,一边还等着守在顾建党家的那几只鼠子鼠孙,将最新的情报送过来。
顾安安现在正在装睡中,要不是装睡,她也见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啊。
到底能操控小动物的是她还奶啊,她怎么觉得,这小动物,奶用的比她更顺手呢。
看看现在这场景,就和动物茶话会似的。
“来来来,翠花喝口水啊,咱们别累着嗓子。”
老太太很满意现在事情的走向,看翠花鸟说了这么一大段话,还怕它累着,赶紧将那叠装了水的碟子移到翠花鸟的面前。
干好咸瓜子吃多了,有些齁得慌,翠花很赏脸的喝了几口水,亲热拿脑袋蹭了蹭老太太的脸,两个翠花别提多融洽了。
你说打折了田家人的腿怎么办,苗翠花这心里不着急啊,呵呵,她会告诉你不碍事的,他们要是敢找上来,她能把他们另外那条腿也给打折了。
“翠花,你那蠢儿子现在和人打成一团啦,你说该咋办呢。”
翠花鸟喝了几口水,好奇地扇了扇翅膀,蹦跶到了苗翠花的肩膀上,凑在她耳边问道。
你看看,翠花奶生的儿子那样蠢,同样是翠花,鸟凭啥就对自己的基因有信心,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鸟还有勇气下蛋吗,它还是安安心心地当它的处鸟吧。
翠花为自己的单鸟主义想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对于如花那哀怨的眼神,纯粹就当看不着。
鸟还要给老太太当翻译,鸟本事这么大鸟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