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邱桥点了点头,把最后一个包好的馄饨放下,洗了洗手从碗柜下面拿出一只小汤锅来,“你要不要尝一点再走?”
裴艾夕求之不得,开开心心地说好,然后就走出去坐在餐桌旁等着了,不过她从担任陆邱桥的责编到今天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陆邱桥居然会做饭,他长了一副家务盲的脸,但是没想到做起料理来手居然这么巧,她撑着下巴看他娴熟地切着葱末和海带丁,又抓了一小把虾米扔进汤锅里,不由得想何意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馄饨很快就煮好了,陆邱桥先给裴艾夕盛了一碗,浓白的汤汁里面是晶莹粉嫩的馄饨,里面还点缀了许多葱末和海带,陆邱桥用香油给她碗里点了两滴,然后就推过来让她吃吃看。
裴艾夕一闻那个味道就觉得食指大动,也不管是不是太烫就捞了一个去咬,她好像从成年离开家之后就没吃过手工包的馄饨,但陆邱桥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外皮轻薄细软几乎入口即化,肉馅又满又鲜咸淡也恰到好处,一口吃下去汁水四溢,再混合葱香和虾米的咸鲜,让人非常满足。
裴艾夕嘴里塞了滚烫的馄饨不好说话,只能用空着的左手给陆邱桥竖大拇指,陆邱桥看到她的反应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到汤锅旁边又盛了一碗,然后端着碗就朝卧室里走去了。
卧室里仍旧没有开灯,空气温热而微潮,陆邱桥先把碗在床头放下,然后伸手按亮了壁灯,壁灯的灯光馨黄,照的熟睡那人的脸也柔和了许多。
“醒了就睁开眼睛。”陆邱桥轻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很轻易地看穿了温风至在装睡,就好像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温风至的伪装从来都很拙劣,只是自己以前甘心被骗,才会往往都被牵着鼻子走。
温风至尴尬地僵硬了半分钟,还是慢慢把眼睛睁开了,他其实从裴艾夕进来之后就一直醒着,只是后来他们压低了声音交谈,所以没有听清具体说了什么,只是知道那个女人并没有走,所以他就只能装睡。
“我煮了馄饨。”陆邱桥伸手把他拉着坐起来,刚才他熟睡的时候社区的医生已经来把针头拔掉了,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帮温风至端碗,而是指了指让他自己吃。
“我不饿。”温风至从早上吃了瘦肉粥到现在也不过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汗落的差不多了温度也下去了很多,感觉上烧是基本上退了,但是胃里的东西基本上没有怎么消耗,所以并不想再吃东西。
“少吃一点,”陆邱桥却不放弃,又说,“不吃饭没有办法吃药。”
温风至没话说了,他虽然爱吃但也不是多长了一个胃,陆邱桥硬要填鸭的做法让他不太开心,但是当他端起碗吃第一颗馄饨的时候就发现这并不是外面卖的那种又干瘪又味重的小馄饨,而是自己当年吃过好几次的,陆邱桥说是他妈妈教给他的那一种。
热汤的蒸汽凝结在他的镜片上,让他的视线一时间有些模糊。
而陆邱桥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等到他把一碗馄饨都吃的差不多了,才走到书桌旁边给他拿了药丸和温水过来,温风至吃了饭又因为吞药喝了一整杯水,撑得话都不想多说,这一次也忘记了表情管理,苦着脸让陆邱桥把杯子拿走,陆邱桥拿了杯子又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颗早晨吃过的樱桃软糖,放在了他手边的被子上。
温风至这一次学乖了,自己剥了糖纸把软糖放进嘴里,这种糖如果不是为了稀释药片的苦味平时吃起来就太甜了,但是这个时候却感觉刚刚好。陆邱桥看着他把那颗糖垫在舌头上缓慢地抿着,脸上露出餍足的模样,便又默不作声地坐在旁边等了几分钟,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水银温度计来。
刚才医生走之前说等他醒来要测一□□温,他一直记得,所以没等温风至把糖吃完,就站起来把体温计递了过去,温风至原本以为他要测口腔温度,便张了张嘴巴示意他嘴里还有糖,然而陆邱桥却摇了摇头,让他把胳膊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