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如乖巧地点头,抽抽搭搭地靠在云绝身上,“如儿都听哥哥的,不去杀那个草包国舅爷就是了。”
提到吴鸾,云绝心口又是一阵剧痛。
他抚着妹妹手腕上的红线,沉声道:“你不要管这件事,一切由哥哥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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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鸾昨晚照料老夫人,半夜才回房睡觉。睡梦中见到了云绝,一身白衣飘然如仙,异常清晰,只是他眉头紧锁,神色焦灼哀戚,似有无尽的忧愁。
吴鸾向云绝伸出手去,可惜衣角还没有牵到,就被外面的人声吵醒。他气恼地冲门口扔了一个枕头,“都说了爷要睡到自然醒,没有天大的事儿不要来烦爷!”
鹤鸣赶紧跑了进来,“侯爷,刑部的秦大人非要找您。在前厅等不及便直接闯到院子里来了。”
难不成是为了还昨日的一千两银子来的?
吴鸾从床上爬起来,一千两银子虽然对吴鸾来说不算什么,但苍蝇再小也是肉,谁跟银子有仇呢?
吴鸾刚披上衣服,秦峥就进来了,顶着一脸的血道子,“晏清救我,晏清救我。”
吴鸾跟看西洋镜一样看着秦峥,吃惊道:“这是谁把你的脸挠成一盘拉条子了?”
秦峥摇手讨饶,“这你就别问了。家丑,家丑不可外扬。”
“我就知道肯定是嫂子做的。”吴鸾乐不可支,“嫂子将门虎女,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来来来,说与兄弟听听,所为何事?”
秦峥恨得跺脚,“还不是因为那幅绣作。不知哪个嚼舌根的到我府上乱说,我家那个夜叉婆子知道了那是花一千两银子买的,满院子追着我打,还好我腿脚利索,跑得快!”
吴鸾嘬着牙花子,“跑得快还成这样?那要是跑得慢了,还不得断胳膊折腿儿的。”
“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你得帮帮我。”秦峥上前架着吴鸾的胳膊。
“怎么帮?”吴鸾往后缩。
“跟我回府,同你嫂子说清楚,银子是你掏的,那绣娘也是你去内院见的。那牡丹花绣品你嫌花哨,便随手送给我了。”秦峥说着往外拖吴鸾。
“这么说你亏心不亏心?明明是你生抢去我一千两银子。”吴鸾直往地上打坠,“你别拽我,我不去!我还没你跑得快呢,嫂子要是挠我怎么办?没几天我就成亲了,挠个满脸花怎么当新郎官儿?”
“你放心吧,你嫂子只挠我挠得畅快!她最喜欢戏文里的小白脸儿,就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白给她挠她都下不去手!”秦峥一边安慰吴鸾,一边揪着他的衣袖。
吴鸾扒着门框死活不放手,“刺啦”一声,袖子被拽破了。
秦峥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你还想不想风风光光地娶媳妇了?若是没有了春熙楼八十桌的席面,随便上几桌子的猪汤狗食,当时候,我看你们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吴鸾手松了门框,犹豫地问:“你保证嫂子不会挠我吗?”
为了突出小白脸儿的特质,吴鸾特意洗脸修面,带上一顶镶嵌绿松石的紫金冠,把头发束得油光水滑,苍蝇落上面都得劈叉。
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件紫红色的袍子换上,袍子上绣满了桃花,落英缤纷很是美艳。猛一看真跟唱戏的一样。
既这样,吴鸾仍是不放心,又找丫鬟要了香粉洒在身上。
秦峥打了两个喷嚏,“行了,行了,捯饬得跟个小相公似的,回头让你嫂子误会我断袖,那我可更没有活路了。”
吴鸾狠瞪了秦峥一眼,“就你那马脸,真当我瞎么?”
“马脸?”秦峥翻着白眼摸摸自己的脸蛋,“这是正宗的容长脸蛋好么!”
二人一路互怼着到了秦峥的府上,他夫人戚氏果真横眉立目地站在院子当中,一手拎着那幅“国色天香”的牡丹绣品,一手提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龙泉长剑。
戚氏闺名戚明珠,是威武将军戚南天的嫡女,早年曾跟随峨眉静玄师太习过武,五年前嫁给了秦峥,自此,秦峥的噩梦就开始了。
府内常年上演全武行,一言不合就开打,秦峥打不过戚明珠,又忌惮老丈人,所以一向忍气吞声。好在戚明珠虽然彪悍,但温柔起来也能柔情似水,所以秦峥也算是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