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忧睡得沉,雷打也不醒的,红叶倒是叫红孩儿给哭醒了,可怜巴巴地凑过来,见小牛犊哭得可怜,便小声儿道:“红孩儿啊,师父可喜欢你呢,师父抱了你七八天,又等了这么久,你咋不看看师父呢?”
红孩儿都快哭晕了,一抬头,就被红叶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伸出小胖手一推,瓮声瓮气地道:“你谁呀!你走开!”
庄凡见时机正好,连忙把小胖子送到红叶怀里,道:“乖宝啊,这是伯伯给你找的师父,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了!他一眼就相中了你,等了你好久哩!”
红叶也道:“乖宝啊,你说人人都嫌弃你,师父可喜欢你喜欢的紧,那你嫌弃不嫌弃师父啊?”
红孩儿眨眨眼,心说他要是说嫌弃,圣僧估计该不高兴了,一时也忘了哭,想了半天,抽噎一下,道:“我不识你哩!”
没说嫌,也没说不嫌。
红叶揉揉他,笑了,“小人精儿!”又把自己来历讲了!
然后道:“如果你做了我徒弟,这天底下,辈分比你高的,可就没谁了!你说牛不牛?”唐僧告诉过他,这孩子心气儿高着呢,一般人不服的。
红孩儿眨眨眼,脑子一转,忽然问道:“那我比圣僧辈分还高?”
红叶摇摇头,老老实实道:“圣僧可不一样,他大徒弟叫我一声哥哥,我叫他大徒弟一声弟弟,算起来,他是我长辈哩!”
红孩儿掰着手指算了算,仰头冲庄凡道:“爷爷?”
庄凡十分想有去死一死的心,心说这下回家,跟他爹算是彻底没法交代了,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两个未曾出世的孙子!!!
要命啊!
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好不好!
只是红叶在那头使劲儿冲他挤眉弄眼,弯只手指头学作揖,庄凡只好硬着头皮道:“哎,好乖宝!”
红孩儿心满意足,扭头对红叶道:“那我就叫你师父好了!”
红叶心酸,心说老子白长了几万岁,收个徒弟还得靠关系!
仍旧很是高兴,抱着红孩儿,学着庄凡的样子亲了红孩儿一记,兴高采烈地道:“好徒弟!”
自此风平浪静,再无波澜。
谁知第二天,这师徒俩还是不肯走,一大一小,穿着一模一样的直缀,不仅跟着蹭吃蹭喝,还开始挑挑拣拣起来。
红叶唉声叹气地道:“好素啊,好久没吃肉了!”
红孩儿点点头道:“师父,我都瘦了,我肚子都瘪瘪了!”
红叶装模作样打量徒弟两眼,把红孩儿往怀里一搂,哭唧唧道:“我可怜的徒弟啊,小小年纪,连口肉都吃不上啊!熬得干瘦干瘦的,师父对不起你啊……”
红孩儿淡定地拍拍师父后背,十分老练地接话道:“师父,你莫难过,谁叫我爷爷家穷呢,你兄弟又多,他一个人养家,这么多张嘴,他养不起也是应该的!”
庄凡叫这俩货挤兑得,鼻子都气歪了,心说一个树,一只牛,吃个屁的肉!
猴子端着饭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人唱大戏,看到最后,叽一声笑歪了!
另外三个小的把脸埋在粥碗里,也吭哧吭哧笑个不住。
庄凡都快气死了,也不理他俩,突然想起昨晚看小攻略,觉得路程不太对,就问大徒弟道:“悟空啊,咱们是不是走偏了?”
悟空忍住笑,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哆哆嗦嗦地道:“师父怎出此言?”
庄凡瞪他一眼,道:“我们应该过黑水河的,怎地走了这几日,还是未到?”
小攻略上记着,出乌鸡国,一月余到黑水河,那里有小白龙姑家一个表弟,跟唐僧师徒还要打上一架呢,猴子还得去西海找悟忘他爹求援。
按照他们现在的脚程,原本一月的路,按理说最多四五天就该到了,怎地如今走了十几日了,还不到?
庄凡只能猜是不是走偏了。
谁知猴子挠挠后脑勺,道:“黑水河?师父莫不是糊涂了?好有四五天前,咱们不是就过去了?”
庄凡茫然脸看天,回忆一下,恍然大悟道:“就是那日天黑之后咱们过的河?”
悟空道:“可不是?师父如何就忘了?”
那天他们赶路到天黑,到了一条大河旁,庄凡见对岸土地平整些,便叫徒弟们过河扎营,悟忘化作龙身,庄凡抱着红孩儿坐在徒弟身上就飞过去了,剩下几个带着焦糖糕也同时过了河。
因为天色太晚,庄凡根本没看清河水什么样,第二天又急着赶路,他也从不回头看,因此悄无声息地过了一个撸怪地点,庄凡竟然后知后觉了。
悟空又道:“师父,那黑水河有甚特别?倒值得你提上那么一嘴?”
庄凡摇摇头,转身问悟忘道:“乖乖啊,我记得你有个姑姑,嫁给泾河龙王了?”
悟忘喝一嘴粥,点点头,咽了道:“是啊,不过我姑父死了,我姑现在回西海了。师父怎么想着提起她?”
庄凡道:“无事,你姑姑身体如何?可还好?她是不是有九个儿子?”
悟忘挠挠头,道:“姑姑身体如何,我久未曾回去,知道得也不太清楚啊,不过我姑确实有九个儿子,现在也都在西海呢,倒是比我更像是我爹亲儿子!”
庄凡哦了一声,心中了然,想是他们来得早些,那西海公主还未曾亡故,她那第九个儿子也没被发配到这小小的黑水河来。
悟空和悟忘见师父又说一半不吭声,就凑过来闹他,红叶和红孩儿也来,哼唧着要吃肉,被庄凡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