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没有进展,在县衙的人在两家附近巡查的几天之内,凶手居然胆敢依旧选在这里闹事。这次死的是依旧是那个富人区里的老爷,据说生前的时候和李老爷的关系还不错。
一时间城东的富人区似乎变成了一个不祥之地,一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借着回祖籍省亲的名义逃离,毕竟年关将至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一连几日,沈觉已经研好了墨,但是整只右手却哆哆嗦嗦地拿不稳笔,勉强写了几个字,除了父亲大人亲启之外便再无其他,至于美观程度,林淼上前瞅了瞅,确定是还不如自己的那一种。
连续的凶案几乎要成了县衙里每个人的心结,紧接着又刮过几场风,整个青宁似乎都被笼罩在了阴霾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连爱玩儿的林淼也觉得厌厌得很,他几乎连日地都待在大堂和沈觉一起查看卷宗,可是到了后来,得出的结论也不过是三位死者都住在城东的富人区,而且似乎和家里的夫人都有些关系不太好。
林淼不安生起来折腾的人到底是谁是显而易见的答案,沈御跟着他们一起翻来覆去地看着卷宗,最后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体投在了书案一侧的地图上。
上一任的县令大老爷是典型混吃等死的类型,不过好在到底还留了点贡献。遥想沈觉刚来青宁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人去实地考察之后做一份详尽的地图回来,然后他瞬间就得到了一个成品图外加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整张地图做的很详尽,山峰和河流,田野和民居,学堂和寺庙以及一起其他的建筑物都做了明显的标记。然而三人却没有顾及这些,他们径直翻到了城东的部分,等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每个人都能从其余人的眼睛中看得出惊异。
王家。
李家。
还有后来那位倒霉的老爷。
他们三户人家的住宅能勉强拼的出一个不怎么规律的圆圈,而中间的位置,则直指另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他们还存了些记忆,正是前不久才去过的梅园。
“不知道这只是巧合还是凶手的别有用心。”林淼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颇有些无力之感。凶手在暗处,而他们在明处,而那个看不见的刀,似乎就悬在每个人的上空。
“如果梅园不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么那日在梅园中出现的人,岂不是个个可疑。”沈觉很快就咋呼着接了话茬,他点了点那个地方,语气里颇有些愤愤,“更重要的是,之前林淼怀疑过的初阳,他也在。而且那次的宴会,还是以他为中心举办的。”
沈觉说完了话,便下意识地去看林淼的反应。他之前还觉得林淼单凭一个故事便觉得初阳是凶手的怀疑有明显的主观臆断,可是现在似乎却有了些事实的论证。
“可是初阳一个写话本的,和几位老爷怎么可能扯得上关系?这也太莫名其妙了点吧。”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多想了,这些事情不过是巧合而已?”
林淼的这两个问题没有一个好回答的,沈觉继续哆哆嗦嗦地准备回去写一份告罪书出来,倒是林淼最后自觉无趣。
他扒拉了一下沈御的胳膊,就着温暖的触感蹭了蹭。
“刚才我们聊天的时候你什么都没说,是不是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回应他的是一个默默摇头的姿势,林淼觉得自己似乎被漏出来的烟呛了一下。沈御很快便端了水过来,末了抵到了他的手里。
“如果说凶手确实一连杀了他们三人的话,那么也只能在烟囱和火炉做手脚,至于前两名死者的梦魇,又该如何解释?”
映衬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蓝光,沈御的表情似乎愈加地凝重。林淼忽然想到些什么,到了后来也就着热茶通通咽了去。
关于食梦凶兽的传言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之传到沈觉耳中的时候已然是沸沸之势,约莫估计也有几日的时间。
几天而已,却也实在不短,即便官府表了决心的告示贴出去,也堵不住悠悠的众口。沈觉有几次给逼急了,顺势把胆敢在县衙当口造谣的人抓进来揍了几大板,事后又不得不苦头婆媳地劝诫,可谓是一个惨字了得。
然而官府做得越多,百姓们的猜测自然也就愈发地多了起来,往日里那些门可罗雀的寺庙之类的地方,眼下都能称上一句门庭若市。
林淼有时候顽皮劲儿上来了,也会说要不他们也跟着去拜一拜之类的话,当然下场就是脑门上要挨沈御不轻不重的一记。
事态眼看着越来越严重,迟早都得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沈大人很是自觉,他在青宁百姓忍不住要上京告御状之前,到底还是下了抓捕初阳回来的命令。
当然不过是审一下而已,不仅是初阳,那日在梅园的人,凡是有微末嫌疑的,一个个都要拉来过堂。
第78章 下落不明
敲过水火棍,响彻在公堂上的是一阵长长的呜音。
别说栏杆外面观看的百姓,就连是沈觉本人也觉得有些发怵。
海水朝屏风和明镜高悬的匾额就挂在背后和头顶上方,前面是三尺法桌,桌上置文房四宝和令箭筒。沈觉暗戳戳地摸了下膝盖上的猫,才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
前面的几案都很快告破,要不然就是邻里之间的鸡毛蒜皮,因此自上任以来,如此严肃的审案还真是头一回。
沈觉虽然保持着基本的镇静,但是两人靠的太近,林淼自然能感觉到他呼吸之间的颤音。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