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头传来的消息,这几位师伯任上政绩不错,数次考核都是上等,如无意外至少也要官升一级,甚至还有可能留京任职。
牧清寒和杜文说不得也要抽空去拜访几位素未蒙面的师伯,见他们个个风姿出众,气度不凡,都心生向往亲近之意。
除了自家这些亲近人之外,也有许多官员任期到了,必定要回来述职。一时间,开封城内赫然多了许多平日见不到的官员,往来匆匆,比平时更多几分热闹,不免也有点暗流汹涌。
饶是杜瑕这个局外人也被这样的气氛所感染,日日要派人出去买官方发行的报纸阅读不说,也时常派人出去打听消息,努力做到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实在不是她多管闲事或是自以为是,皆因日后自家兄长同夫君注定了要是朝廷上的人,早晚也要被卷入这些大小风波之中,她若不早做准备,提前掌握各方面的动态,来日一旦遇到什么事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春节可以说是百姓心中最盛大不过的节日,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圣人还是街头乞讨的乞丐,到了这个时候必然要努力庆贺一番。一来是慰藉自己过去一年的辛苦打拼,二来也是对未来全新一年的美好期许。
从年前腊月二十五开始一直到年后正月初五为止,各处官府衙门府学府都要放假十日,圣人自己也会在腊月二十五当日午时正式封玺,除非遇到紧急情况,否则不再处理政事。
最不得空闲的恐怕就只剩下那些商人,不知多少人想借着这个关头大赚一笔呢。
刚进腊月,王氏就将一众下人指使的团团转,这个去采办年货,那个裁剪新衣,再有的还要打扫房屋、祭祀祖先等等,几个孩子反倒成了最闲的人。
放假十日听上去很多,可实际上对于那些家乡路途遥远的人来说,根本来不及回去,只能选择在异乡过年,不免有几分感伤。
牧清寒和杜文自从进了太学之后,便觉又是一片新天地,也是十分如鱼得水。
太学号称大祿朝最高学府,这名头可远不是白叫着糊弄人的。
它不仅汇聚了天下最负盛名的一众才子,更多的还是负责教授学业的各行佼佼者,随便拿出一个来就是名震天下的一方大能,能得他们教导点播当真千金不换。
牧清寒和杜文来太学才不过短短几个月,已经觉得自己与刚来时相比截然不同。
那些先生们当真胸有丘壑,有时轻飘飘不经意间一句话,就叫自己豁然开朗,轻易解决困扰自己多时的难题,便如同三伏天痛饮冰水那般畅快。
再说这里的学子,也当真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只叫二人大呼过瘾,每日都觉得有使不完的精力。
太学的学生又与别处不同,因每人都是各自地方上的佼佼者,自然有一番傲气。可他们却有另一样好处,就是远比一般的学子更为通透。
说白了就是我不服你,你也不服我,可也仅仅是学识上的不服,基本不会牵扯到你这个人。道理不辩不明,不服不要紧,咱们便划下道来,大大方方公公正正的对决,谁赢了听谁的。
这当真是和了牧清寒和杜文的胃口。
他们两个本就是率性之人,最看不过面上带笑,内里藏奸,当面夸你千好万好,背地里却捅人刀子的行径,爱的就是这份光明正大。
几个月下来,他们不管是文是武都跟不少人交过手,有他们服旁人的,也有旁人服他们的,当真交了几个好友,才华丝毫不逊于郭游、洪清之流。
其中一位是武将卢修之子卢昭,字朗日,年二十一,四川人士,去岁当成了亲,妻子是父亲旧部之女,两人打小一处长大,青梅竹马,婚后也是琴瑟和谐。
他生就一副魁梧的身板,浓眉大眼,龙行虎步,更熟读兵法,弓马娴熟,有青出于蓝之势。
值得一提的是其父卢修乃两广节度使,位高权重,又因沿海一带频频有水寇来犯,他辖下厢军十分骁勇善战,勇悍不下开封禁军。故而圣人对其态度当真复杂,一方面需要这么一位猛将镇守边疆,另一方面却又担心他手握重兵,远离中央,割据自重,也是苦恼万分。
因此,圣人几年前就特叫卢昭入太学就读,恐怕存的就是叫他入京为质的念头,好叫卢修投鼠忌器。
另一位名为金仲,却比他们几人都小着,年十六,浙江金华人士,出自世代书香门第。
其容貌俊秀,文采fēng_liú,文质彬彬,当得起君子如玉之赞誉。更写得一手好字,同杜文却是走了两个极端,极尽优雅端方之能事,令人见之忘俗。
还有一位便是与金仲同龄的唐冽,也是十六岁,气宇不凡,才华横溢,为人又十分老城持重,又因其父唐芽的关系,与牧清寒和杜文早就认识了。
只是说来尴尬,他虽然比这两个人还要小将近两岁,却生生比对方大出一辈去,若真要按规矩论起来,牧清寒和杜文还要称他为叔叔,是以头几次见面的时候双方都难掩尴尬。
不过众人都不是那等迂腐之辈,慢慢的熟络了之后只以兄弟相称,五人经常在一起谈事论道。
也就是来了开封之后牧清寒他们才渐渐认识到,这里重文轻武、文武之间泾渭分明的现象虽然依旧十分严重,可实际上却不似小地方上那般狭隘,尤其是真正的大家子弟,多有文武双全之辈。
就好比唐冽和金仲,两人家里虽然都是文臣出身,可他们两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