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好之后,他们中的许多人才发现营地门口的异样。尤其是那些个少爷党,发现竟有自家长辈守在外面,一个两个顿时神情复杂。
那些权贵更是各个瞠目结舌,半晌没人说话。
就像之前恭亲王所说的,自家的孩子,是个什么德行,他们都知道。结果今日再见,哪怕只是看着对方起了个床,他们却觉得仿佛已经不认识自家那叫人头疼的臭小子了。
欣慰有之,心疼亦有之。
“我的儿啊!”其中一人更是直接冲了进来,扑在一个小兵身前就道,“你真是受苦了啊!”
“爹……”那小兵顿时十分尴尬。
其余权贵看到这一幕,似乎被提醒了什么。眨眼间,足足四五个权贵都跑了进来,红着眼眶就扑到自己孩子面前。
“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要不要和爹爹回家?”
“哎,都是我的错,居然听信谗言,将你送到了这种地方来!”
羽鸿意冷眼看着,没有阻止。
如果换成半个月前,眼前情况或许会叫他十分头疼。但现如今,他已经对自己所带之兵有了许多信任。
没有谁同意自家长辈的提议,他们脸上的神情一个更比一个尴尬。
好半晌,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道,“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在这里待着挺好的。”
众权贵一愣。
小兵们则纷纷附和,“是啊,这里挺好的。”
“虽然最开始确实觉得有点辛苦,但习惯之后就很舒服了,每天都觉得很充实。”
“就连身体都比以前好了,腰也不疼了。”
“爹,你不要再说了!”最狗腿的苗成更是大手一挥,毅然表态道,“能跟着老大……不,是能着我们羽将军,那简直是我三生有幸!就算你拿十匹马来拉我,我也绝不回去!”
这么一通下来,就连最顽固的那部分权贵,也顿时无话可说。
至于之前就有些松动的几个,此时更是满脸欣慰,似乎心中一块巨石总算落地。
“抱歉,羽将军,如此一看,实在是之前我们偏见太重,误会了你啊。”当即便有人笑着对羽鸿意道,“只要你能确实管教好特他们,我们就放心了!”
“你们也是担心自家子弟,我能理解的。”羽鸿意也笑道,“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责问,就这么消弭于无形。此事之后,不仅再也无人质疑羽鸿意的本事,就连羽鸿意的名声,在整个北明上层圈子里也大了起来。
有小道消息称,丞相莫名摔烂了家里好几个花瓶,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
第八旅的训练依旧。唯一不同的是,羽鸿意将原本的逃兵又给编入进了方阵里面。
那面饼,不对,是那恭亲王世子,名叫齐宏。
齐宏虽然有一个严父,却自幼性格乖张,惯会泼皮耍赖,长这么大真心头一次吃这种苦。他咬牙切齿,满心不甘,虽然不得不暂时屈从,却一心想着搞事。然而当他试图为了搞事呼朋唤友之时,却赫然发现,当初那些狐朋狗友都已经宛如脱胎换骨,对他的各种搞事提议只投以关爱智障的眼神。
“齐哥,不是我们说……”其中一人更坦言劝道,“你不如先放下心中不忿,好好跟着我们训练几天?这感觉不坏,真的。”
齐宏瞠目结舌,不可置信,觉得他们肯定都已经被羽鸿意洗脑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乖乖跟着训练了起来。而且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觉得自己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绝对不会仅仅只因为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轻易被羽鸿意洗脑。
结果仅仅几天之后——诶嘿,他晚上不失眠了。
不仅吃得好,睡得香,就连手脚都有劲了。不管前一日操练得多么辛苦,第二日也能精神焕发,每天都痛并快乐着。直到此时,他才恍惚明白,之前那些狐朋狗友所说的“充实”是个什么意思。
就连他原本又惧又恨的羽鸿意,这段时间下来,也让他觉得越来越顺眼了起来。
他原本还以为羽鸿意一定会针对他,结果证明是他想多了。在羽鸿意眼里他就是个普通的小兵,和其他人一模一样,没做好会批评,做好了会夸奖,一视同仁。夸奖基本都是言语上的,齐宏原本觉得没什么意义。但仅仅被夸了几次,他就发现,这种沐浴在其他人羡慕目光中的感觉,真的能让人上瘾。闲暇之时,羽鸿意还会和他们谈天说地,仿佛兄弟般打成一片。
“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齐宏也学其他人用起了这个称呼,还觉得特别顺口,“听说你是从西泽来的,一路上是不是特别辛苦啊?”
横穿金水林的一路上确实有些曲折,羽鸿意便挑出几件事,当故事一样给这些小兵讲出。他讲得轻描淡写,那些小兵却听得津津有味,看着他的目光甚至又多了许多膜拜。讲完这几件事后,小兵们还缠着他,想要叫他讲出更多。
羽鸿意便又讲了和花女的初识,讲了当初所经历的花男们的事情。
在众人继续津津有味之时,齐宏与其余几人却脸色一变,似乎被这些事情勾起了什么心事。
“怎么了?”羽鸿意顺口一问。
齐宏等人摇了摇头,有些纠结要不要说。羽鸿意便也没有强行追问。
到了夜里,小兵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