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也喜欢我该多好啊。
每天都能闻到那股新雪的味道,多好啊。
这么想着,题萧吸了一下鼻子,他心心念念的新雪气味也纷然而至。
骁尧携着一身北方冬夜的冷意,已经蹲在他面前了。
诊所准备的椅子都很矮,骁尧屈起长腿蹲下来时也只比题萧矮那么一点点。
题萧终于有一次是俯视骁尧了。
这么想还有点美滋滋呢。
心里正美着,手里被塞进了一杯热乎乎的东西,是一杯热牛奶。
“先抱着暖暖手,等稍微凉一点了再戳开喝。”骁尧低声说,同时从口袋里翻出一个还带着吊牌的,崭新的毛线帽。
针脚很细密,是有点鲜艳的红色,上面还绣着一个白色的小兔子头。
说实在话,以题萧的审美来看,这个帽子其实还是蛮丑的。
但很保暖。
骁尧耐心地把吊牌取下来,理了一下帽子,然后帮题萧戴在头上,阻隔了冷风。
题萧前额的刘海有点长,因为生病的缘故,稍稍被汗水打湿了一些。骁尧也不嫌弃,直接伸手替他拨开,又帮他把口罩往上拽了拽,指尖和脸上的皮肤微微接触了一下。
整理好后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动作里带着点旁人才能看出来的宠溺。
题萧被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爱心攻势,搞得心里甜滋滋一片,感觉越发喜欢眼前这个人了。
真想打包带回家。
“体温计。”骁尧还保持蹲姿,仰头看着题萧,“我看看温度。”
因为在腋下夹得久了点,题萧拿出体温计的时候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一下,也有点不好意思拿给骁尧看。
然而一个生病的人,力气再大也拗不过一个身体健健康康的人,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水银的位置已经接近40的位置了,骁尧皱眉。
题萧还很合时宜地猛咳了两声,声音特别沙哑,像砂纸摩擦那般。
骁尧眉头皱得更深了,又替他把帽子往下拽了拽,护住耳朵。
果然是在担心我啊嘿嘿嘿,题萧心里那块撩汉清明地乐开出大片花朵来。
接近40c,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住,更何况题萧还是个身体素质极差的,医生给开了单子要挂点滴,足足有三大瓶。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输完液估计都要十点了。
题萧虽然很想再跟骁尧多呆一会儿,但也不好意思耽误别人的时间,本来骁尧来陪自己看病就已经很让他受宠若惊了。
“骁尧你要是,要是有事的话就回家吧。”题萧打起精神说,“我可以一个人输液的,今天已经很谢谢你了咳咳。”
话虽如此,他还是给自己留了点小小的余地。
期望着骁尧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不碍事,我帮你看着东西你睡吧。”骁尧坐在他身边的小板凳上,长腿有点憋屈地折着,看上去有点滑稽。
其实题萧出门也没带什么东西,倒是骁尧拎了个纸袋子。
但既然骁尧给了个这么麻溜的台阶,题萧也就不要脸地顺着走下去。
输液大厅不比就诊室好到哪里去,隔壁就是注射室,小孩子们的哭声一阵比一阵惨,题萧听得脑壳直疼,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听歌吗?”骁尧冷不丁地说。
然后不给题萧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帮他把耳机带上了。
轻柔的钢琴曲和柔美的女声徐徐传来,赶跑了嘈杂的声音,也稍稍缓解了头痛。
题萧耳朵尖有点红,看过去时,骁尧已经把头低下了,手指不知道在屏幕上摁着什么。
白色的耳机线一头连着手机,一头将音乐倾倒在题萧耳朵里,手机被骁尧拿在手里。
有种奇妙的感觉顺着缠绕交叉的耳机线,慢慢在两人之间萦绕开来。
题萧的心脏也被熨帖得舒舒服服的,安心地往靠背椅上一躺,倒头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眼前一晃,然后那些透过眼皮而来的那些光就被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