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忍不住再度探手,检查着聂旦的脉象。
没有感觉到,哪怕极微弱的一点儿搏动。
愈发地神思不属……等等!
“二位力士,”郁容猛地抬头看向郎卫,“你们说小叔是在丑时三刻时便没了脉搏?”
二人齐齐颔首。
郁容瞬时眼睛发亮,强忍着狂喜,免得热血冲头,一个激动反倒误了事。
为了确认自己没弄错,他果断揭开聂旦的衣襟,在其心脏方位摸索着,掌心触摸并感知到了其肤表隐约的温润。
既然人“死”了近三个时辰,如何还有体温,哪怕只是诡异地在胸口这一小片有不明显的温热。
此时完全也顾不得纠结科学与否了。
郁容当即出声:“二位先莫要急着请罪,拜托帮我将小叔安置在床上。”
“……公子?”
看到了一丝不知是否为错觉的曙光,适才还茫然无措的年轻大夫找回了冷静,他没说太多,只道:“我想试着给小叔行针。”
郎卫皆极具服从x_ing,尽管觉得疑惑不解,行动上毫无迟滞。
二人遵从郁容的吩咐,将聂旦转移到了cao席之上。
郁容深深地吸了口气,借着袖笼掩饰,拿出了在储物格里放着的,早早消毒好了以便随时取用的银针。
刺x_u_e百会,百脉之会者通达经络,是急救尸蹷者的主x_u_e;
再便是玉枕,为升清降浊之用,针对僵仆者,配合大杼等,治的是卒厥不省人事。
另有金门x_u_e主尸蹷暴死;
隐白益气摄血、开窍醒神,大敦则有调理冲任、熄风宁神之能,选二者,点刺放血。
这一套针法,正是专门救治尸蹷假死的,使病患的脉动恢复正常。
不过……
便是尸蹷,说得如何玄乎,所谓的“假死者”跟聂旦也不一样,到底不是真的没了脉搏。
按压寸口脉,沉大而滑,是为尸蹷脉证。
一般出现两种情况:血气入脏者死,入腑者可生。
聂旦却是真真的“与众不同”,血气……好似根本就没有血气。
郁容原本尚有几分不确定,在一套针法施行完毕,按压其颈感受到动脉重新搏动时,所有犹疑便烟消云散了。
长舒了一口气,他仍不敢稍有疏忽,果断吩咐:“取雄黄、朱砂各二两研匀,用上一头大蒜先裹s-hi纸煨,再去纸杵成梧桐子大的药丸。”
雄黄与朱砂皆有毒,此药劲猛,针对尸蹷之证却是颇有疗效。
郎卫得令,几名擅药者同时行动起来。
郁容缓了口气,定了定心,再度替聂旦作起了检查,渐渐恢复的脉搏说明其人尚有生息。
一直跪守在cao席旁的二位郎卫,少了一贯的沉稳镇静,面上皆是狂喜之色,个个眼圈隐约都红了。
郁容放松了心神,目光扫过二人的脸庞,心里一软,温声劝慰:“二位力士快请起罢,给小叔医治之事一时三刻尚不得结束,得需你二人襄助。”
二人异口同声:“但是公子之言,吾等悉数顺脑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