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嘴拿着布条在梅子的膝盖下面扎了紧紧的一道,这么一勒,梅子那腿就越发的粗胀起来,李长明吸出的黑血就更多了。
他停了一下,让赵大嘴用手将毒气往下挤,挤得黑血流了好大的一滩。他又吸了几口,觉得自己的嘴巴也麻木了·嘴唇也肿了。
这时,人群都围过来了。
梅子的爹秦老友慌慌张张地赶来,见闺女哭得伤心无比,再一瞧地上的黑血和她那肿胀的小腿,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想闺女被人沾便宜的事,只想着要是梅子有个好歹,回家媳妇准要跟他拼命;况且他也是很疼闺女的·狗蛋那小子太皮‘衬丬得梅子就很讨人喜。
他冲了过来,跪倒闺女的身边·紧张地语无伦次:“梅子,咋样……疼不?嗳哟!这可咋办哩?”
梅子一见她爹来了,哭得更厉害了:“爹,我······我要死了哩!”抓住她爹的胳膊,父女俩抱头痛哭了起来。
赵大嘴见这父女俩简直是在捣乱,忙对秦老友道:“秦叔,你甭慌呀!你没见长明哥在吸这蛇毒么?快叫梅子甭哭了,这腿消肿了哩,没事儿的。”
菊花和青木他们赶过来,见梅子哭得伤心,也是心慌意乱,听赵大嘴说没事了,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了,却觉得扫兴不已——好好的一个春日活动被这条蛇给破坏了。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话再不错的。想着梅子刚被蛇咬了一口,菊花顿时觉得腿痒起来,不由自主地往周围瞧了瞧——那草丛、树丛灌木里可都是藏蛇的地方。
张槐见了她的样子,忙给了她一个安慰地眼神,拿脚在草丛里扫了扫,示意没事;青木也拉着她的胳膊道:“一会你甭到处窜了,就跟在我们后边。掰差不多的笋子也就够了,又不是非要掰一大袋。”
菊花点点头,小命要紧啊。这咬梅子的蛇怕是不太毒,否则的话,这土法子也是救不过来的。她还有一层担心,这掰野笋子可是自己提议的,要是梅子有啥事的话,犸墉之下的狗蛋娘没准就会怪她。这种痛急之下迁怒旁人的事惰可是有很多的。
李耕田和周夫子也赶了过来,黄大磙子则从草地上也不知扯了些啥,放在嘴里嚼得烂糊一团绿,贴在梅子的脚踝上,站起身对秦老友道:“我说老友哥,你在瞎咋呼啥哩?没事了。都是长明和大嘴手快,把毒给挤出来了。”
李耕田也责怪道:“她小女娃不懂事,你也跟着慌?这要不是长明和大嘴在跟前,是你在跟前,指望你没准就出事了。你还不谢谢长明哩,瞧他嘴巴沾了毒气,都肿了。”
秦老友见闺女真的没事了,这才高兴地放下心来,感激地向李长明和赵大嘴道谢。想着这李长明刚才抱着闺女的腿啃了半天,心里十分别扭,但人家确实救了梅子,又不能不谢。
赵大嘴憨笑道:“谢啥?都是一个村的,这不是应该的么。”
李长明瞧着哭得眼睛鼻头通红的梅子,忽地脸上发烧,急忙摆手说了一句:“没事。应该的,应该的!”转身就跑了。
梅子听人说她真的没事了,这才止住了哭,还仰脸问道:“真的没事了?”要是回家发作咋办?
赵大嘴笑道:“没事了,刚才吸出来的血都是红的哩,一开始吸出来的血可是黑的。”
梅子这才彻底地放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在秦老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时还抽噎了一下,打了个嗝。
李耕田道:“你们这些小女娃,都给我回去,甭在这添乱了。不然哪一个出事都不好说。金香,金香!”
金香忙答道:“嗳!我在这哩,大伯伯。”
李耕田道:“赶紧家去,甭掰笋子了。回头要是再遇上一条蛇,可不得了。”
这个侄女他也是极喜欢的,自己就两儿子,没闺女;弟弟两个儿子两个闺女,老大已经出嫁了,剩了这个老二,他也是当闺女待的,因此生怕她有个闪失。
这些小女娃们没办法,只好下山,秦老友背着梅子也跟着回家了。
刘小妹把那只野j-i塞给秦老友,说是带回家让婶子炖汤给梅子喝。他感激地谢了,这小妹也是跟闺女好,才这样关心她哩。
青木对菊花道:“你先回吧,这麻袋我待会带回去。要是找到笋子,我顺手也就掰了。
张槐也道:“我俩顺手掰的,没准就有你到处找着掰的多哩。一会树种好了,一路找回去,就能掰不少了。”
菊花也觉得意兴阑珊,遂点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她抱着那几个野j-i蛋就先跟着众人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