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自己感觉,这个几率只怕比被雷劈过十次还能活蹦乱跳要小得多。
所以,陆宇对这一次天赐的人生,有比他对曾经的生命更为珍惜的庄重和虔诚。
他为自己树立的目标和准则,也远远比上一世更为明确和清晰。
他由内而外地萌生出一股子淡漠的释然,无视那些迷住他本心的纷纷扰扰;又脱胎换骨地升腾起一股子理智的憧憬,直视灵魂底层最深沉的坚持。
心有猛虎,铭刻成形。
陆宇明白,自己灵魂深处肆虐一般蔓延着的男人本x_i,ng,也比上一世更为夯实和坚硬。
所以,陆宇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沾花惹草的兴致。
尤其他先前打量了那迷彩军服的青年几眼,敏锐的目光看出来他是什么行当之后,之前单纯的、淡淡的欣赏便一扫而空,更没有想要与他产生交集的心思了,于是一个随意但不刻薄的“不”字才会那样懒懒的吐了出来。
火车如游鱼穿梭,很快三四个小时过去了。
陆宇或是躺着或是盘膝坐着,时而从旅行包里拿出记事簿用铅笔写写画画,一直保持着淡漠优雅的安静,仿佛他并不是窝在一个狭小嘈杂的铁皮车厢,而是休闲于青山绿水之中一样自在无拘束。
“火车上挺无聊的吧。你到哪里下?”
中年眼镜男子一手拿着卷起的报纸,一手c-h-a在裤兜,披着西装,斜靠在硬卧床头的栏杆上,与旁边的旅者随意谈笑之间,若不经意地转头问了陆宇一句,温和微笑的从容语调显出他良好的教养和风度。
这已经是他与陆宇的第三次搭讪,平均一个多小时一次,每一次都不动声色,圆滑十足。
陆宇终于铅笔一顿,嘴角缓缓扯出一个笑意,说道:“没确定,随心而止吧。”
他盘膝而坐,脊背自然的挺直,左手托住记事簿,右手夹着绿色的红木铅笔,修长有力的手指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