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疼的无力挣扎,半睁着眼说不出话,但医生能从他面部表情分辨出病情。
问过宫冉病症又看了示数38°7的体温计,最后下了定论——急x_i,ng肠胃炎。
躺在床上听医生解释,他说是季节原因本就容易诱发类似疾病。
很快打上点滴,余幸在医生离开后又闭了眼,不论是身体还是j-i,ng神,他都很疲惫,可莫名意识清醒着,想睡都睡不着,直到怨妇出声、才记起自己曾让系统帮他保持了清醒。而这命令一解除,铺天盖地的倦意接踵而至,余幸立刻没了意识、沉沉睡去。
身子难受,睡着也不安稳,不过半小时后,消炎药发挥药效、症状减轻,他睡梦中拧紧的眉头终于舒缓了。
点滴挂了近四个小时,从凌晨打到清早。
确认病人体温正常医生才离开,而他走后没多久,天就亮了。
宫冉盯输液袋盯的一.夜没合眼,而余幸吐得太多,输液许久嘴唇也依旧是缺水的起皮状态。
亮起的天光惊扰睡眠,宫总裁合了遮光窗帘,维持了卧室舒适的安睡环境,而后,坐在床边看着余幸的脸。
眼前的人跟他记忆中的那个真的很像,他好像就是“他”八年后该有的样子,可看起来又很不真实,因为他在遇见现在的余幸之前,根本想象不出八年后“他”的该是什么模样。
宫冉屏息,他摸了摸自己没消肿的脸,从刺痛中重获真实感。
相处的这两个月,同床共枕、每晚睡在一起,宫冉也常有眼前的跟心里的是同一个人的错觉。不过,他对他在心里始终有定位,所以接受的同时又本能的排斥着,相当矛盾。
直到今晚,被余幸扇了两巴掌,他才醒悟自己做过的那些决定有多荒谬。
而众多决定中,最荒谬的,就是把眼前人当做心上人。这种病态的自我安慰、潜移默化的转移情感,对谁来说都不公平。
不管对去世那人还是身边安睡的这个,亦或者……他自己,都不公平。
余幸的话不停徘徊在脑海,宫冉双眼放空,而此时,床上熟睡的人有了转醒的趋势。
虽然缺水,但打了三个小时的点滴,余幸有生理需求要解决。
轻咛一声,睫毛在橘色灯光下镀上金边,他缓了三五秒才睁眼,对眼下境况愣了两秒,才记起之前发生过什么。
因疲劳,他睡的很深、一觉醒来也很解乏,打过点滴后退了烧、肚子也不疼了,只剩肠胃仍有下坠感,炎症好转却没好全。
“你醒了。”
寂静中响起男嗓略哑的冷淡语调,能把关怀的话说成对白效果的,除了宫冉再没谁了。而余幸睁眼时、余光就见有人在,所以他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声吓到。
看那人艰难爬起身,总裁蹙眉道:“吃坏了东西、又喝酒,是急x_i,ng肠胃炎。不过这不是大病,现在打完针、炎症消了,就没大碍。”
余幸点头,医生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听见了,现在他嘴唇嗓子都干,视线扫向床头柜玻璃杯,这让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宫冉立刻会意,给他倒了杯温水。
人总会主观觉得凉水比热水解渴,但实际上,热水更容易被身体吸收,“多喝热水”这种关怀不无道理。
“大病初愈”的余幸身体无力,却没脆弱到需要被人喂水的地步,他接过宫冉的杯子、一口气喝了大半,喉咙和嘴唇终于好受些了。
而清醒后、余幸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可以走了吗?”
“去哪?”闻言,宫冉立刻跨脸,余幸将玻璃杯还给他:“昨晚,你答应了‘补偿’。”
看着宫冉眼下两片乌青,余幸停顿过后又补充道:“很……感谢你的照顾,但睡了一觉,我还没忘记昨天都发生过什么。”
余幸口吻坚定,而即便经一晚忙碌、宫冉也同样没忘。可两个月过去,宫冉找到了感情寄托处,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说走就走。
“……我没答应。”喉结滚动,宫冉攥了攥拳,哑声道:“可不可以……除了这个?”
“好啊,那你给我四百万。”
给他四百万,他再还回来,一样的两清。
除了过程复杂一些,跟直接离开没任何差别。
床头灯映照下,看着宫冉浮肿的脸,余幸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
“……急x_i,ng的肠胃炎不容易好,随时可能复发,医生说你的状况还需要调养两年。”
可宫冉才说过他的病情已无大碍。
真是……像孩子一样的耍赖方式。
只是,两巴掌过后,宫冉语气变了,他讲话再不用之前命令的方式了,态度很低。
同样的,一.夜过去,没有疾病困扰,余幸的心情也平和了不少,可这不代表他会改变心意:“我不是那个包容你一切的余幸。”
“我知道。”宫冉点头,“我不该把你当做他,以后也绝不会那么做。其实……他也不会包容我一切,你说的对,是我让他失望了。”
宫冉苦笑,又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相对之前的逃避,这一次,他承担了“余幸”的失望、不再推卸责任,开始了真正的反思。
这种知悔改的表现令人欣慰,更证明了余幸那两巴掌没白甩,只是宫总裁棱角分明的冰山脸臃肿的滑稽。
“那,我的衣服还在吗?把那件风衣还给我。”
“你要立刻离开?”
“恩。”
“不能……再多留些几天吗。”宫冉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