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又捣鼓什么?脑仁还疼不疼?”帛锦脸色倦怠,但还是低头,抚了抚阮宝玉额角。
“疼嘛也还是疼的,也晕过几次。”
“四次。”帛锦紧声跟上。
阮宝玉那宝光璀璨的笑立刻就漫了出来,将头蹭到帛锦怀里,色迷迷地仰脸:“原来侯爷带兵也没有将我忘了,果然侯爷就是侯爷,又好看又有情义,天底下无双。”
帛锦笑了笑,由得他在自己衣衫上蹭口水,又问:“既然疼,那自然是很辛苦,你还不如留在永昌休养,干吗非要跟来。”
阮宝玉不答了,嘿嘿地笑,从怀里掏出那本册子,有点战战兢兢地给帛锦看。
“因为要跟着侯爷,我心中才有画,才能练笔画图。”他将图册打开,一页页地翻给帛锦。
第一页,是初次欢爱,配诗《捣菊》。
最后一页,是他们在马上温存,配诗《揽月》。
真真一本图文并茂手绘顶级春宫图。
有了这东西作为动力,阮花痴的左手已经能运笔如神,虽说字体比右手有些变化,但画画技法已经远胜从前。
“我就练这个……能把左手练出来。”这位又道,居然假惺惺开始扭捏:“但侯爷如果不喜欢,我可以把册子毁了的……”说完却把册子攥得更紧。
帛锦叹口气,看他盖在那上面的私章,转身躺平:“喜欢你留着就是,只是要藏好。”
“当然藏好。”阮宝玉乐晕了:“我家侯爷谁敢看,哪只眼看我挖了他哪只眼珠子。”
帛锦跟着淡淡笑了一记,再一转身,已经睡着。
阮宝玉也不再做声,将手环住他后背,美滋滋地一同躺下。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阮宝玉听到一声闷咳,明显感觉到怀里帛锦全身僵硬起来。
活了不到三十年,苦楚却受过无数,这是帛锦各处旧创发作,但他x_i,ng子倔强,从来便不许阮宝玉多问,只是一味将身体绷得更紧。
阮宝玉的心揪了起来,隔衣衫摸到他一身冷汗,只好抱住他找些闲话来说。
“清阳城里面有苏银,应该是不用硬攻的吧。”
帛锦“嗯”了一声,“只不过苏银的主子是萧彻,萧彻如今还没明反,还在修他的铁堤,没有他的示意,苏银不会动作。”
“沉铁筑堤,难怪他有这许多兵器送来,铁,他萧少保如今可有的是。”
“嗯。”
“这么看来管铭定是死在他手上,那些马种想来也是他偷去,所以这才给我们送了马。”
“嗯。”
“永昌银矿应该也是他做的手脚,他藩地也有银脉,肯定想取而代之大捞一笔,可惜他藩地被撤,这一招没曾奏效。”
“他不是神,也总有失算的时候。”帛锦跟了一句。
“可是侯爷。”阮宝玉终于正色:“他圈铁搞马外带捞银子,谋划已久,似乎早就知道侯爷缺什么,早就画了个圈,将我们围上,跟这样的人交易,侯爷不觉得害怕么?”
“我兵强马壮,而他不过是个被撤了藩的少保,我怕他何来?”
“他有苏银,也就有了清阳城内大半兵力,再说他藩地之内,未必就不藏有死士。”
“那也不怕。”
“为什么?”
“因为他谋的无非是个天下,可我要的,却只是和你来日逍遥。不与他争,他就算再算谋无双,我又怕他何来?”
这一句话,便是愿意来日放下一切和阮宝玉厮守,已是在帛锦而言,最大程度的情话。
阮宝玉眼睛有些出汗,花痴心肠犯了上来,下面的话立时便忘了,只顾闷头把帛锦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