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怔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还没想好……”
文哥笑笑,目光闪动,轻轻说道:“出去之后,小心一个人。”
“谁?”张胜抬起头。
“你在狱里,曾经有人想杀你,所以你才躲到我这儿来,不是么?”
张胜目光一闪,惊奇地道:“文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文哥呵呵一笑,说:“不能不小心呀,他们能对我用的法子,全都用过了,就是你向我求助的时候,我都怀疑你是被他们派进来套我话的人。所以,对你也是详细了解了一番,不止是这几年你在做些什么,就连你七岁时上的哪所小学,我都一清二楚。”
张胜讶然,这些事即便有些能量的自由人也办不得,一个牢里的犯人居然可以做这些事,文哥真是创造了太多的奇迹。
“确定你没有问题之后,我就得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想对你不利,会不会危及我的安全。于是……我就把他挖了出来。老弟,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人么?”
张胜沉吟了一下,说:“有一个,我曾经在他的帮助下闯出了一番事业,又是他临危脱逃,我才进了这里,可是……即便我拖他下水,才是多大的罪?为了这个买凶杀人?我一直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会小心他,却不会断定是他。”
文哥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是那个叫徐海生的人吧?不错,你这样的态度是对的,不可武断地定人之罪,否则一旦判断错误,你就会忽略真正的危险,而且凭白树立一个不必要的敌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你没有猜错,想杀你的人……就是他!”
张胜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愤懑地说:“果然是他,为什么?曾经的朋友,仅仅因为可能连累到他,而且算不上什么塌天大祸,他就买凶杀人!”
文哥悠悠地道:“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你不能用常理去揣测。你以为他是你的朋友,焉知他也是这么想的?有的人因为别人多看了他一眼就杀人;有的人因为竞争对手受到共同上司的一句赞扬就去杀人;他们这么做的时候,要过一个值得的理由吗?”
他拍拍张胜的肩膀,说:“这个徐海生,原本只是一个厂子的副厂长,可他很早以前,就在张宝元的公司有投资,还与人合作在资本市场搞运作,他的原始积累从何而来?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也许他是担心拔出罗卜带出泥,你把他供出来,一旦受到调查,会把他以前犯的事都查出来;也可能,他仅仅是自视太重,把自己的安危和幸福看得比别人的命还重,宁可铤而走险,也不愿有一点损失,受一点苦……”
他说到这儿,笑了笑:“老弟,第一次,他用的人是老刀,失败了。第二次,他们想在牢房里把你弄成自杀的假象,亏你机警,又失败了。第三次……”
张胜吃惊道:“第三次?”
文哥道:“第三次,被我关照过的人挡了下来。你出狱后,如果有机会,他难免还会对你下手,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出了狱,你的案子便了结了,对他的威胁不在。同时,你出了狱,便是自由公民,他再想杀你,就得考虑可能的风险和收益哪一样更多,在他认为你足以成为他的强劲对手之前,以我猜测,他不会再主动对你下手。”
张胜紧握双拳,眼中s,儿呢,他被徐海生三番五次的迫害真的激得满心怒火。
“文哥,第三次要杀我的人,是什么人?”
文哥静静地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你也没有必要向他报复。做大事的人,只寻找事情的源头,不会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何况……”
他淡淡一笑,接着说:“何况,我现在就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要想在这黑暗的世界里生存的好,那么……即便是我,也不能破坏这黑暗世界的规则。”
张胜颓然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明白,不管如何……谢谢你,文哥。”
文先生笑了笑,目光闪烁着,将要开口之际,似乎有点儿犹豫,但是当张胜抬起头来时,他的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恬淡地一笑,说:“你快要出狱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文哥,你尽管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不管多难的事,我一定替你办到。”
文先生莞尔一笑说:“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托你帮我取一件东西,送给一个人。”
他说到这儿停住了,眼神望向门外,怅然出了一会儿神,才继续说:“曾经,我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呵……,都是前尘往事,不提了。”
他顿了顿,脸上换上了一副愁容:“我被异地关押已经五年了,知道我的人都以为我离奇失踪了,或者逃到了国外,恐怕不会有人想到我在这里。唉……五年啊,我想尽了办法,可是都无法重获自由,看来这一辈子都只能住在这里,终老一生了……”。
“文哥……”,张胜从没主动问过他的故事,他也从来不提,所以张胜既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案子,何以在看守所住了五年,不审不判,又何以当初多次赶来提审他的竟然来自最高机关。只是,从他所说的异地看押,他以前的能量就小不了,从中国的最南方,押解到大北方来,他在狱里仍能如此逍遥自在,普天下有几个人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