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阅读《专业投机原理》,感到疲倦后便换了《马克思恩格斯文选》休息脑子,当读到其中一篇《路易·波拿巴政变记》时,其中的一句话吸引了他:“你把我看做棉蚂蚁,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狮子的”。
看到此,他感到一股热流涌遍浑身,抬头望向门口的阳光,浮尘在透明的光线中异常清晰,看着它,仿佛人的视力也能感受得到阳光的温暖。
“谨以此句以自勉!”张胜在心底,轻轻地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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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所长……”
看守所梁所长一回家,就看到一个笑容甜美的姑娘站起来,俏生生地跟他打招呼。
“找你的,等你半天了。”梁所长的爱人一见丈夫回来便冷着脸说。
她的态度很不友善,梁所长看看那位笑容可掬的姑娘,向夫人心虚地笑了笑。
以前有客人上门,尤其是有提着礼物上门的人,梁太太是非常欢迎的,即便是年轻女人,也没有什么戒心。她的态度转变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的。
那时她的同事托她帮忙,想从拘留所里把一个熟人弄出来,梁太太便找老公帮忙,梁所长答应了,请了半天假,换了便装陪着老婆和她的女同事去了市第五拘留所。
拘留所拘押的人成分很杂,不过里边关的最多的就是小姐,那一阵儿严打扫黄,搂了不少小姐,全在那儿关着呢。扫黄怎么扫?怎么处理呢?一般都是罚款了事,金额从3000元到5000元不等,因为是严打期间,所以附加了一条治安拘留。
这个行政拘留所里的女学员大多数都是涉黄的。梁所长找到在那担任领导工作的一位朋友,被直接带进了拘留所,梁太太那位女同事的熟人没犯啥大事儿,有熟人出面,那位领导就把人放了。
梁所长大有面子,在两个女人的奉承下飘飘然地正往外走,结果被一个女号的拘留人员给看到了。一见他带了三个女人往外走,那些妖j-i,ng呼啦一下全扑到了门口。
一个女人娇滴滴地说话了:“哟,这不是梁大哥吗?梁哥,你这是看谁来了,你要是认识人,帮我递句话,把我放出去呗。”
另一个风s_ao的小姐也急喊:“还有我,还有我,梁哥,还记得我不?我是飞龙大酒店的!你搭把手,把我也带出去,人家免费给你服务,你不是喜欢毒龙口爆加三通吗?大不了我全答应你是了。”
说着,两个女人一撩裙摆,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摆着造型冲他“刷刷”地放电,梁所长当时就萎了,冷汗刷刷地。
从那以后,梁所长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但凡值班,必定会分时段接到几通老婆的电话,且必须用单位电话接通才行。平时应酬,也严格规定回家时间,梁所长理亏于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今天又来了个年轻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梁太太极为不悦,本能的不愿让这女孩和老公有什么接触。她说完了,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拉起宝贝儿子的手说:“来,宝贝儿,回屋再给妈写一篇字儿,做几道数学题,做的好的话星期日让你爸陪你去游乐园。”
梁所长的儿子七岁,刚上一年纪,长得白白胖胖,吨位颇重。他正抓着块巧克力啃着,一听妈妈让他做题极不情愿,待回来听到去游乐完,这才慢慢腾腾地跟着妈妈进里屋了。
梁太太打开“拼音田字格”,让儿子写字,然后便支起耳朵聚j-i,ng会神地听外边的谈话。
梁所长看看放在沙发旁边的两个装着香烟、白酒、保健品的礼品袋和一个果篮,笑笑说:“同志,你请坐,请问你是……?”
小璐坐回沙发,双腿并着,双手放在膝上,有点紧张地绞动着修长的手指:“梁所长,我是……看守所在押的张胜的家属。”
“张胜?”看守所里的犯人梁所长未必都认得,不过这个亲过警花、踢过牢头,莫名其妙地被人要暗杀、又莫名其妙得到文先生的青睐予以保护的刺儿头,他倒是知之甚详。
梁所长眉心一皱,脸上的笑容冷淡下来,警惕地问:“张胜的家属?你来见我,有什么事?”
小璐笑的很客气,脸上带着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腼腆地说:“梁所长,我家张胜是被人冤枉进的看守所……”
“这与我无关,我既不是检察院、也不是法院,我只负责看押嫌疑犯,你找我是找错了人了!”梁所长一脸正气地抢着说。
小璐又是浅浅一笑:“人家知道,这事儿不归您管,也没奢望您把他放出来。可是……他毕竟只是个嫌疑犯,在牢里的安全得您负责才成吧?”
“嗯?”梁所长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意思?”
小璐脸上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紧张兮兮地四下看了看,梁所长也被她专注而紧张的神情感染了,就像家里藏着俩特务似的,他也跟着四下看了看,然后小璐才压低嗓门,小声说:“梁所长,我听说看守所里有人要害他。”
“尽瞎说!”梁所长一口否认,他眯起眼,看着小璐,突地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去过看守所,跟小卢在门口说过话儿,是吧?”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是不是他对你胡说八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