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那人对“暗皇”二字无甚反应,却对话中之意分外在乎的样子,那婢女见他眉头紧蹙,握紧了拳,看来很是激动,不由惊的退后了一步,“婢女……婢女没有妄言,水月公子确实为……尊主所喜,两人片刻不离,自然不是独居。”见那男子的态度,她决定还是称为尊主比较妥当。
那人竟会允许他人与之同寝?想当初即便他如何相求,那人也总是自爱j_iao 欢之后便命他回房,更是从未让他人在身边侍过一晚,此时听那婢女所言,让他心中霎时涌起了无限酸涩妒恨之意,那程子尧果真那般不同,竟能使得那人另眼相看?!片刻不离……好个片刻不离,想当初他与那人不也是片刻不离,最后不也落得那般下场……
激动的神情渐渐敛了,他对眼前几人略一颔首,“在下凌希阁尹千逸,也居于后院,只不过不是这一处,不太清楚后院之内还有何人,多谢几位为我言明。”
见他忽而激动而疾言厉色,转瞬又重复平静,几人对他的反应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知这并非她们下人可问之事,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前方便是她们所居之处,为着能及时听候差遣,离先前院落并不太远,举凡洗衣打扫烧水做饭等等杂事所需的物件都备的齐全,随时都可应前头的吩咐准备妥当,绝不怠慢了庄内的客人,此时几人正要继续前行,却见那姓尹的公子并不离开,而是凝神望着由她们居处走来的另一名伙伴,不言不动,叫她们也不敢退下,只得站在他的身前,由资历最久的婢女开口问道:“不知公子还有何事?若是无事,奴婢们这便退了。”
“那是何物?”唤过那名经过身旁的婢女,尹千逸目中透出了慎重之色。在那婢女经过之时他分明嗅到了其中透出一丝异香,似是由几味十分稀有的药物合制而成,自经脉被废,他便服了不少稀有之药,如今功力才勉强恢复了一些,却也不会再有进展,为此爹特地寻了名师,教授他药毒之学用以自保,如今他对此种名贵之物,分外敏感,知此药香稀有,自然要弄个明白。
“那是……换洗之物。”瞧着同伴手中捧的木盆和其中堆放的物件,几人不知道该如何答了这位尹公子的话。私下议论便罢,若要当着不相识的男子的面,说那是暗皇与水月公子房里换下的床上之物,可真是……叫她们如何说得出口。
捧着木盆正准备去打水清洗的婢女显然不明其中缘由,望了望自收拾房间回来之后便眼神闪烁的同伴,觉得有些不解,口中已答道:“回公子的话,这不过是由水月公子房中替换下的床被,无甚特别……”她还未说完,盆中之物便已被一柄扇子挑了起来。
只见纯白的床褥上,斑斑点点,深深浅浅的痕迹遍布了视线所及之处,犹带着某种干涸了的白浊之物,只瞧上一眼,便足以让人面红耳赤,缕缕淡香正由其中飘散开来,与那残留的情靡之味和成了某种使人心跳不已的qíng_sè气息。
看着被挑开的床被,那名婢女低呼一声,脸上已是红的如同火烧一般,还未来得及有何反应,却见那柄扇子倏然一动,盆中的布帛顿时燃烧起来,惊得她尖叫一声,连忙抛开了那木盆。
火焰由小而大,舔舐着那片被沾染上了他物的纯净白色,阳光下,窜起的火苗逐渐升腾,艳红的火光印着手拿折扇之人的脸庞,在那扭曲的神情上更添怨毒愤恨之色,望着燃烧的火焰将那木盆也燃烧殆尽,站立不动的身影垂下了眼,幽暗的眼眸中已流转出几许诡思。
几名婢女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得呆了,只是傻傻站着,已不知该如何反应,却见身前的这位公子极为缓慢的侧过了头去,似是正望着那不远处的院落,露出半边的面孔之上辨不清是和表情,“今日之事,可否劳烦几位莫要让他人知晓。”
他的话本是说得颇为有礼,可那语声中所含的丝丝y-in冷却让几名婢女心中一寒,忙不迭的点了头,几人望着那转身而去的背影,再未能瞧见那人此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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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日所言的第二日午后,炎瑱带着琰青,站在了水月公子程子尧的房门前,知晓暗皇也在其中,两人立在门前,都有片刻犹疑。虽不是担心暗皇会对两人如何,但只猜测两人究竟是何身份,便已足以让他们兄弟二人心头忐忑,若那两人真另有背景,又或真是要与朝廷相抗,到时云昊山庄必定遭受牵连。
此时琰青已有些后悔,不该让子尧来庄内救人,结果引得尊主重入江湖,引起这些风浪,可那时为了相救炎瑱,又哪里可能顾虑得这许多。如今,便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尊主果真有意借澜瑾之能相争天下,他也无法可阻,只盼莫要将身边之人扯入其中。
两人站在门前,正要叩门,只听里头已传来了淡淡的语声。
“站了许久了,为何不进来?莫非怕我取你二人x_i,ng命不成?”
仍是那轻柔舒缓的语调,不疾不徐,语声平和,正是程子尧一贯的说话方式,只是此刻,却多了些平日不同的感觉,似在那平和之中藏着锐利,也如平静的水面下有暗涌起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