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的冷汗又出来了,内心恨不得把那个话里藏针的女人叉出去,再被她说下去,就不仅仅是窥视后宫的罪名了。
立刻对着韩少军行了大礼。
韩少军也不上当,半侧身的避开了这个礼,然后惊慌失措的表示了原谅。
“好吧好吧,不是什么大事,我若还有怨怼,岂不是有逼迫御史行礼之嫌。我一个在后宫的女流之辈,可比不过读书人的悠悠众口。到时候说我恃宠而骄,仗着皇上的宠爱,耀武扬威,刁难朝廷重臣什么的……我原谅你了啊,柳大人,你找皇上什么事,赶快说吧。还是说,你希望我对你认错?没问题啊。”
放大嗓门。
“柳大人,真对不住了,我不是席容华。”
柳竹的脸色直接黑了,刚想抬头继续和韩少军死磕,就看到了皇帝不耐烦的表情。立刻把一口老血吞下去。
他是有目的的,他是有大目的的,为了此生名留青史,为了后辈平步青云富贵荣华。他……忍。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婕妤?哼,回头让女儿弄死她。
“谢明婕妤宽恕。”不咸不淡,不甘不愿的谢恩。
然后果断的切换到悲愤频道,砰砰砰的磕头,额头上的伤看起来配合他这张老脸,看起来格外狰狞。
“皇上啊!自古借天象某事者比比皆是,且看那些举兵反叛的逆贼,那些试图骗取皇恩的忤逆之辈。可都是借着所谓的祥瑞造势的。席鹏有女在宫中,所图一目了然,他这是在谋算陛下的继位之君,所图甚大,此乃臣子祸乱王朝传承之罪,皇上万不可心软放过啊!!”
真难为柳御史了,每次磕头,罪名都能不同的形容词。
这一次,倒是不再用含糊的“逆悖之罪”之类的跳过了。而是直接挑明了。
也是,都跪在御泰门口了,不说明白能行吗?
“柳卿,这件事黎崇已经去查过了,是误会。”司轩说这句话的时候格外的慢,黎崇两个字还咬得特别清晰。
“皇上!黎大人和席大人乃姻亲,查这件事理应避嫌,况且他一个户部尚书,去查,本身就是僭越之罪。”
不提黎崇还好,提了黎崇柳竹就炸了。
也是,对于黎崇这样的存在,又有多少人能不产生嫉妒的情绪呢。平时对黎崇怂一下的柳竹此刻热血上头,完全管不了了。
“皇上。”又磕头,顺便把手上的御史节牌高举。“臣确定,自己所言非虚,今持此御史节牌,自然是下定决心,定要把这件事监察到底。若是皇上顾念太后和宠妃。臣愿意在事后以死赔罪。”
听得人气得够呛,说得人也知道这话很气人。
可不气人还叫御史吗?忠言逆耳啊。
韩少军轻轻的碰了一下司轩,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上前一步,半挡在司轩面前。
这种时候,就需要“托”出场了。
“柳大人。”韩少军面带得体的微笑,言行举止依旧不辜负小雨的调教,规范到让人赏心悦目。
这份赏心悦目完全没被柳竹看在眼里,相反,韩少军这么一笑,柳竹却觉得背脊一凉。
“御史节牌原来是这么用的,大开眼界了。”
“…………”
“有了御史节牌,就可以随意的往君王身上扣罪名了,真是好东西啊。”
“娘娘何出此言,臣并没有……”
“刚刚你可是慷慨激昂的表示,皇帝徇私外戚,你愿意以死赔罪呢。”韩少军又走近一步。“什么时候开始,御史上谏的台词变成了,【皇上若是不听我的,那就是包庇。】”
“娘娘何必玩文字游戏……”
“身为御史,本身就是玩文字游戏的人,被我随手抓到这么大的把柄。这样吧,柳御史,你在不堪承担御史之责和内心真的如此之想之间选一个。”
笑眯眯的看着柳竹一头冷汗都屏出来了,韩少军可不会因为柳竹的冷汗就住嘴了,他这个托,就是来咄咄逼人的。
“下官绝无妄言君上之意。只是这一次,席鹏的事情证据确凿。”
“你的证据确凿已经被证实是胡说了。”
“不可能。”
席容华买通殿中省的人去占位置,然后有“祥瑞”出现,这不是动手脚是什么!
刚入宫没几个月的席家姐妹能做的自然有限,席鹏一定参与了。不是席鹏就是席家人。
“黎大人可是大墨栋梁,皇上的左膀右臂,又岂会拿大墨江山徇私,而且这件事,不仅仅是黎大人,刑部也核实了过了。”
“黎崇和刑部查让礼是通家之好的至交。皇上,臣愿意以x_i,ng命担保……”
“诬蔑无辜者在先,乱扣罪名在中,x_i,ng命要挟在后。你这个御史当得可真是随心所欲,仗着君王仁慈,信口开河为所欲为。我看欲扰乱大墨朝纲的人是你才对。”
“明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