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抱着胳膊,姿态倒是强硬,然而眼周已然渐渐染上了一圈儿红意,眼泪都快下来了:“……师兄和他多年不见,他又帮你保了那么多师兄师弟,师兄亲近他也是应该的。”
徐行之把卅四安顿在一侧的树干上,由得他和树干缠缠绵绵去,自己则将酒具一拢,化作折扇,站起身来,走到那面色惨白的青年跟前。
孟重光也没跑,乖乖在原地站着,低着头,脑袋上的发带被山风掠得飞起,只留给他一个浑身是刺的身影和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徐行之俯下身,拿扇柄勾了勾他的下巴:“生气了?”
孟重光由他摆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一点水音:“我在蛮荒里,也帮师兄把能找到的故友都找到了,就是想让师兄有朝一日找到我的时候,看见那么多朋友,会开心。”
他把自己给说难受了,扑上来抱紧了徐行之,再难掩饰委屈之情,小声道:“可第一次见师兄的时候,师兄都不夸我。……师兄一次也没有夸过我。”
徐行之任他收紧手臂,眸光低垂,心里只剩下一泓揉不碎的缱绻柔情:“……夸你。想怎么夸,嗯?”
说着,他的指尖顺着孟重光的颈部缓缓滑下,沿衣袍中线行至胸口位置,方才分流,在他微微的隆起处信指一点,趁它凹陷下去时,拥住孟重光的右臂猛然一收,将他整个揽入怀间,口唇间的温热酒香亦将孟重光的耳尖烧得火红:“公子,我看你这颗心生得有趣可爱,可否拨冗,让我进去小住些时日?”
即使知道徐行之向来口甜,孟重光也还是被这情话撩拨得心里突突跳,张嘴吻住了那张惹是生非的唇。
师兄,它都是你的。
只要是你,哪怕是想住上百年千年,我也高兴。
孟重光其人就像一只刺猬,雪白柔软的小肚皮只对着徐行之开放,每每面对他时,刺也乖乖下垂收敛了起来。
唯有眼前一人,能让他退让到这等地步。
浅吻过后,孟重光与徐行之分了开来。
孟重光拿脑袋轻蹭着徐行之,小声撒娇:“师兄你抱抱我。抱抱我就没事儿了。”
徐行之刚想说点什么,余光一转,便在视线旁侧里看到了一个手足无措瞠目结舌的徐平生。
徐行之以往再浪荡也没在兄长面前做过这等事情,立即放开孟重光,局促道:“兄……平生。”
徐平生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我看你们一直没有回来……”说到此处,他略皱了皱眉,瞧了一眼在远处蹭树的卅四,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怎么了?”
徐行之遇见兄长,本能地就心虚起来,将浪劲儿藏得严严实实的:“我和他喝了几杯。”
见徐行之这样,徐平生嗓音竟难得软了软:“……又没怪你。进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卅四方向赶去,气势如虹地朝那烂醉如泥的人的小腿迎面骨上踹了一脚。
徐行之眼见拉不住,又知道卅四是个什么x_i,ng情,索x_i,ng推着还想腻歪的孟重光进了老柳树里去。
卅四醉得快,醒得倒也不慢,再加上徐平生这不留情面的一脚,哪还有不清醒的道理。
他痛得直咧嘴,待看清眼前人后,立即不甘示弱地跳起来打了回去:“你长本事了!敢打我!”
徐平生反正不知疼,被他抽了两巴掌也不考虑报复的事情,而且他生气的对象,似乎也并不是醉倒的卅四。
他一指自己的后背方向:“……他是谁?”
“谁啊?”卅四龇牙咧嘴地揉着小腿,往他指向的方位一探头,“没人啊。”
徐平生言简意赅:“小白脸,是谁?”
“小白脸?”卅四一头雾水,和徐平生j-i同鸭讲道,“……我没养什么小白脸啊。”
徐平生自从变为醒尸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他怀着满腔怨毒和仇恨,闹着要去和九枝灯决一死战;糊涂时,认得的人就只剩下他四岁的弟弟与卅四。
再遇见徐行之时,徐平生虽不知他是自己的弟弟,但一瞧到他心肠便格外柔软,恨不得把那年轻人捧起来揣进兜里好好护着。
至于那长相漂亮妖冶的青年,起始时徐平生并未放在眼中,但刚才的一幕,叫他突然就看孟重光不顺眼了起来,连带着把火撒到了卅四头上:“……你带他出来喝酒也就罢了,还不帮我看好。他若是被些猫三狗四的小白脸拐走了,怎么办?”
卅四一怔,在明白徐平生的意思后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诶哟哈哈,谁拐谁啊哈哈哈哈。”
他笑得徐平生心头火起,又追着他打了几丈远。
重归秘境之后,乍逢亲友的喜悦已过,徐行之和曲驰便开始商量这些弟子该如何调动。
最后,二人得出的结论是,这么多人,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让他们按兵不动,暂留此处,是最好的选择。
将利弊如是这般地陈述一番后,弟子们隐隐有些s_ao动。
他们等了足有十三年,好容易见到一线希望,事到如今,是无论如何不想多等哪怕一时一刻了,他们恨不得今日就打上风陵,打回丹阳,将九枝灯的头颅悬于山门之上。
但是,曲驰的劝说叫他们渐渐冷静了下来。
……左右已经等了十三年,还差这几日吗。
将弟子们再度托付给酒醉打闹后害了头痛的卅四,徐行之携着被哄开心了的孟重光与曲驰一道上了路。
临走前,曲驰特意向卅四交代,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