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旬日,有一文弱书生,曰眉,姿容甚艳,却道可助将军捕盗。初不信,见拜帖言辞清雅,便有几分意动。遂唤入问之,眉笑答:“贼寇当中,非有异人奇术,乃吾一同族,助纣为虐。”
将军不禁失笑,道:“汝同族者,以何能更易天气?”
眉面露难色,终不答。见将军蹙眉,似不信,奈何身份不便言明,只启齿道:“吾一族世居海外,若非有叛,昔日未尝自族内出。将军心下含疑,不妨携吾登舟,可见分晓。”
“汝一介书生,纵水x_i,ng过人,怎可轻易随从剿匪!”将军不允,曰:“况言有异族,何其可笑。”遂命仆送眉出府,不肯与之多言。眉亦怀忿,自言道:“只吾一人,定不能阻叛族者。然族长厚望,怎可辜负……也罢!若这倔将军不信,欲独往虎x,ue,吾便兴风作浪,不许其出海。”
后半月,嘉梁沿海y-in雨连绵,正值休渔,百姓无甚怨言。反倒将军念及盗匪横行,心下焦躁,又屡次出海,皆遇风浪,险些触礁,唯狼狈折返。
则眉益喜,知其沮,便登门拜访,却不谈捕盗一事。得见将军,只与之长谈学问,更识海外奇闻,吐经述史,言谈风雅。将军虽承父业,以武入朝,素工诗文,竟不能屈。难免心下叹服,又闻其曰:“既不允从身侧,吾可画长屿海图,以赠将军。”半信半疑,将军答曰:“若汝有大才,又知海图,较海上老渔熟习更甚,登舟之事易也!”
遂命人请一二老渔,将军展纸,眉研墨,未几笔落,洋洋洒洒,果为一海图。老渔趋而视之,各自心惊,不敢多言,唯齐声道:“说不得毫厘无谬,也相差不多。吾等打渔多年,亦难知长屿海礁全貌。”
将军亦惊,不免悄生悔意,自谓得能人晚也。便请眉为军师,择日一同出海,为捕贼盗。途中风平浪静,竟不似往昔,将军愈加敬服,曰:“世间竟有如此异术!”则眉垂首,良久方答:“此乃吾族人之习,生来便会。”又远眺海天浑然一色,蹙眉道:“奈何吾年幼,而叛族者食血r_ou_,道行大成,不知能否……”闻言,将军正色道:“吾为将军,奉朝廷之命,得上天相助,区区海盗,岂能嚣张!”
及夜,眉察暗流,曰:“切莫妄动,应泊此处,俟天晴方可剿匪。”将军依其言,命兵卒各守其职,却见眉越栏而入海中,一时惊呼。则眉游于水浪之中,竟似白鱼,衣衫皆化作银鳞,缀于尾间。“吾乃海中鲛人,因有族人叛出,故奉命追捕。今其食人修炼,吾不能敌,唯现形而藏海中,为将军寻径引路。”言毕,鱼尾一晃,没入幽深处。
将军心下惴惴,良久方神定,既觉鲛人貌美,又惊其果为异族。不觉及曙,将军登甲板,见银尾缓缓来,至舟侧,眉展颜笑道:“可随吾往贼窟。”将军闻言大喜,命兵卒驾舟,随银光而去。
则眉前夜独行,费了一番工夫,方借将军威势,及己身法术,解叛族者邪阵。故长屿周遭礁石各归其位,暗流亦止,贼寇无处藏身,纷纷乘舟出,要与官兵决个生死。
而叛族鲛人,为食人依附海盗,早失往日姿容,双目赤红,在后喃喃作法。然眉顺应天理,又有将军及兵卒相助,势如破竹,掀浪将盗船倾覆。叛者大怒,欲以己身为饵行邪术,幸将军暗至小舟中,及其船侧,s,he出一箭。顷时穿透鲛人头颅,使其殒命在此,盖气焰遭消磨数番,难以自保,故轻易被杀。
未几,贼寇皆亡,船大多火起,变作焦炭。时万里无云,海波连绵,眉悄潜入海中,不辞而别。俟将军察觉,已难寻其踪迹,唯余怅然。
后朝廷得悉将军剿匪大功,欲召其归,升职加爵。然将军失魂累日,始不能忘眉,婉言不可,仍留守嘉梁。过一年,一夕,将军孤坐,忽闻叩门声急。视之,乃一俊俏郎君,谓之曰:“自那日一别,吾归族中,仍挂念将军。情难自禁,故冒昧前来。”闻言,将军大喜,将眉拥入怀中。眉亦轻笑,与之携手入帐中,同榻共枕,愿荐枕席。
二人皆初尝j_iao 欢滋味,一个鲁莽,却也识趣浅尝深送;一个乖顺,道不尽体娇声媚。良久,云雨慢散,眉双颊染泪,又被将军抚摩遍体,情兴复炽,身不由己。连番颠倒,自是渐觉困倦,仍交颈呷舌,酣美淋漓。
自此共结同心,将军命工匠于府中造一暖玉池,供眉戏耍。眉又以鲛形挑之,虽为银尾,腹三寸处幽深,掩于鳞下。遂一人一鲛,亦行*合事。人皆道将军寻一美眷,才思兼备;哪知其实为鲛族,与将军恩爱,白头共老。
第38章 (三十八)秦女怨
白云生者,越人也。年二十六七,尝为县令,因厌官场习气,不愿与同辈合污,便辞官云游。虽善书文,懂些拳脚功夫,若无其父遗命,宁流连山水,惩恶除j,i,an。
某年,客茅州之南,遇绛衣,大惊:“汝为何至此?”则答曰:“大人好游,吾亦如此。”绛衣者,乃一仵作,少白云生二岁。昔日白云生辞官,行踪莫测,其亦离,苦寻年半,始相逢于茅州。然x_i,ng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