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夷吾答得很自然:“我也喜欢你。”
流光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扶正费夷吾的肩膀:“我说的喜欢是——”
这时费夷吾脑海灵光一闪,终于想起这店里少了什么,大喊了一声:“小黑!”
没有回应。
费夷吾一下子慌了神。
那股熟悉的眩晕感再次攫取了流光的神智,她揉着额角,取出本克里希那穆提的《生命之书》,想了想,又取下罗素的《幸福之路》,听费夷吾“噔噔噔”在咖啡馆的各个角落寻找那只闹妖的蠃鱼。
八分钟后,费夷吾说:“我回家看看。”
流光懒懒说:“好。”
二十分钟后,费夷吾说:“家里也没有。”
她急得眼泪都飚出来,流光却没有力气去安抚她。
十五胆小、理解力不尽人意,但在面对不可知的危险时仍会以自己为先,可她为什么就不能在关键时候等一等,听自己说话呢?
脑子里的眩晕感变成针扎般的刺痛,流光把自己缩进沙发里,听着她打电话:“邢警官,我、我家的小黑……不、蠃鱼,找不到……对,是……”
这电话,时间真长啊。
失去意识前,流光模模糊糊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嗯。
这几章视角切换会比较多(
☆、044:心跳如鼓
“费费你真牛。我都快忘了阿越脑子有毛病。”
这是流光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每个字拆开了看, 横竖撇捺都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语不气死人、不休。
费费叹了口气。
绵长压抑, 尾巴拐了道摇摇晃晃的弯, 听起来像是哭过,或者快哭了。
“真的哦, 快一年都没发过。”
她怎么还不闭嘴。
流光动动手指,声音从左边传来, 光感在右边。前额还有些痛, 说不上是余震未消还是被蔚蔚气的。
呼叫按钮在右手食指下, 流光闭着眼睛做了几次尝试,暂时还没力气揿下按钮。
脑海中浮现出神农架那片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
跟妈妈种田的小姑娘无忧无虑。
下河摸鱼的小渔女挑肥拣瘦。
背经文的小道姑咿咿呀呀。
拿存粮喂鸟的小傻瓜肚子咕咕叫。
解救不明生物的小笨蛋根本没想过会不会被牠一口吞掉。
三百七十七天, 始终模糊不清的面貌在铃声响起的那天清晰呈现。
那都是……十五。
门外, 蔚蔚仍在用话语同时刺激两个人:“说嘛,你怎么做到的,我要学习学习。”
费夷吾抽噎了下:“我没、没做什么。”
急救人员冲进咖啡馆时她才发现流光陷入昏迷。
两名训练有素的护工用担架把越老板抬到一辆改装过的救护车上, 实施了急救措施后,以最快速度赶到东郊的疗养中心。
不知出于何缘故, 他们带上了费夷吾。
疗养中心是座三层小楼, 方圆两公里小树林和绿草地, 南阳台往外看,草地和树林的分界线上有一畔珍珠般的湖泊。
慈眉善目的老阿姨看她六神无主,主动提起这地方是专门为小老板建的,好久没外人来,话里话外感谢她照看小老板。
小老板自然是流光。
费夷吾想问她更多信息, 带她来的急救人员打断了她们:病人情况尚不稳定,不要大声喧哗。
她只能揣着一肚子疑问,背对风景如画的小湖泊为流光祈求太上老君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