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何盛也知道……不过,他只知道一部分。”
“……”江天晓被绕晕了,何盛知道一部分?哪一部分?那天何盛叮嘱江天晓记住三魂七魄,那时他又是什么意思?在暗示什么吗?
可——可有什么东西不能明说,却要暗示?
“陈白是我父亲的爱人,生于清朝道光年间,他不是沉渊门的人,但是,他和我父亲相识,结为恋人。”
于朗说得平平静静,江天晓却被雷劈了一样震惊,清朝?同x_i,ng恋?于朗的父亲?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江天晓小声问。
“可以。”
“呃……既然陈白和你父亲是恋人,那你是……”
于朗闻言笑了笑,嘴角勾起来,一双眼睛却波澜不惊:“在沉渊门里,繁衍后代与否,并不由个人决定。”
“……啊。”
“陈白是个天赋极高的人,我是说,c,ao纵灵术的天赋……这儿说吧,”于朗偏过头,看向窗外:“陈白的天赋,在我之上。”
江天晓呼吸一滞,他想起何盛曾告诉他,于朗天赋之高,是沉渊门里百年一遇的天才。
而陈白的天赋在于朗之上。
“那时我父亲和陈白在一起,于是陈白开始接触灵术,他天赋高,悟x_i,ng好,并且x_i,ng格比较……极端,和我父亲在一起生活了7年之后,陈白对灵术的钻研和掌握已经到了相当j-i,ng深的程度,然后他……取走了我父亲的一魄。”
“为——为什么?!”
“不知道……”于朗望着窗外大街上的霓虹灯,目光幽深而晦暗:“没人知道。”
“那然后呢?”
“然后陈白失踪了,我父亲不生不死,独自活在世上。一直到我出生后的第三年,沉渊门找到了陈白藏起来的,我父亲的那一魄,于交还给我父亲,我父亲去世。”
“……所以,你父亲……”江天晓的喉咙发紧发涩:“他活了……一百多年?”
“嗯,”于朗低声说:“活了一百三十年——无法相信,是吧?”
“我……”江天晓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确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太玄幻了。
“因为沉渊门动用很大力量才找到了那一魄,所以沉渊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们开始研究这种……不生不死的方法。再后来,因为我和我父亲的血缘关系,他们拿我做了试验。”
江天晓愣愣的:“因为血缘关系……”
于朗点头。
江天晓的心像被掏了个窟窿,他想,于朗何其无辜,因为父亲和陈白的与他无关的事,而变成残酷试验的试验品。
“所以沉渊门让你去查陈白,”于朗说:“陈白做过官,在《清史稿》里有关于他的记载。沉渊门让你去查陈白,无非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事——一个人活了一百三十年,很可怕,不是吗?我是他儿子,我也……很可怕。”
于朗的尾音降下去,像一条因失落而垂下的小尾巴。
江天晓听得心都要碎掉了,也不顾服务员还趴在点餐台上玩手机,伸手攥住了于朗的手:“我没有这样想,于老师——不,于朗,我没有觉得你可怕,真的。”
于朗的手太凉了,江天晓想。
“你可以害怕,”于朗垂着肩膀笑了一下,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普通人都会害怕的。”
“我不是普通人啊,”江天晓凑近一些,低声说:“我……我不是你男朋友么。”
于朗沉默。
“我真的不会觉得你……不正常,或者怎么样,”江天晓大着胆子伸出食指在于朗掌心挠了挠:“于朗,我相信你,我……我爱你,你知道的。”
说完自己先脸红了。
于朗目不转睛看着江天晓,半晌,轻声问:“真的吗?”
一向果断干脆的于朗,竟然流露出如此无助的神情。江天晓一把抱住于朗,一字一句说:“真的。”
然后他听见于朗闷闷的笑,于朗的脸埋在江天晓肩膀上,低低的笑声,仿佛和江天晓的心脏产生共鸣。
这一晚,江天晓和于朗只睡了五个多小时。早上八点过江天晓睁开眼,肩膀麻了。
于朗枕在他肩膀上,正在玩手机。
见他醒了,于朗抬头冲他笑笑:“睡够了么?”
“嗯,”江天晓被于朗笑得一阵眩晕,不禁柔声问:“你呢?醒了很久了吗?”
“没,我也刚醒没多久,”于朗放下手机,爬起来:“怕下床把你吵醒,就没动。”
两人迅速洗漱好,走出房间时看见何盛站在走廊里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