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翎是知道顾青竹的,这一下只是警告,若是再不说实话,甭管衣裳多厚,柳条多轻薄,以顾青竹的内力也足够打到他皮开r_ou_绽的。
“翎子最近在读《史记》,看到一篇‘平原君杀笑者’的故事。”
“啪”这一下打得比第一下重了许多,顾翎疼的往前一倾。
“站好了。”
“啪”的又是一下。
顾翎深吸了一口气,赶紧站好,又不得不分出j-i,ng神想故事。
“我倒不知道你还喜欢看史书?也给我说说这个‘平原君杀笑躄者’的故事。”
顾翎很快就后悔了,胡乱间竟就挑了这个,因为这个无论怎么简述,一句话都是讲不完的,而他每讲一句,顾青竹就重重抽打他一下。
“有个瘸子路过平原君家,平原君的姬妾见了就大笑起来。”
“翌日,瘸子去见平原君,请求杀了这个小妾。嗯……”
“平原君答应了,却没有动手,他的门客走了一半。啊……”
“后来才知道,是门客们认为平原君‘为爱色而贱士,士即去耳’。啊……”
“平原君杀了小妾,登门向瘸子道歉,门客又陆陆续续的回来。嗯……”
故事说完,顾翎的袍子上已隐隐见得血渍,脸上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
田儿大骇,方才还和颜悦色的顾青竹如何下一刻就能下这么重的手。
“何以说这样一个故事?”
顾青竹手中的柳条就悬于顾翎身后,顾翎一句话不对付立马招呼上去的架势。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顾翎全身都在微微打着颤,见顾青竹手里的柳条顿了下来,立马面朝他跪好,顾青竹心里觉得好笑,他以为这样自己就没处下手了?
木东初笑,这种故事莫静和从小没有少听,木东初甚至相信一本《史记》五十多万字,莫静和能悉数背出来。顾翎这几句话不合理之处就在于顾翎若是同莫静和提及这个故事,他只会说典故的名字,而田儿却说他说了这个故事。
“何以说这样一个故事?”这次是木东初问的,问的是莫静和。
莫静和觉得这个谎圆不下去了,木东初平日里想得就比别人多一些,他不会信的。
“顾公子是为了鼓励仆身残志坚。”
木东初拿茶碗喝茶的手一顿,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心里便是知道他在胡说八道还是觉得莫静和有意思的很。
“田儿,你说临之身边留着个愚笨之人作甚?”
莫静和轻叹一口气,也跪了下来,他这个喜欢那身边的人发作的习惯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是上月坊间新出的一册话本,顾公子看着里面有个故事有趣就拿了与仆说着玩笑。”
这倒是有可能的。
顾青竹问:“那是你说还是让翎子说?”
莫静和忙道:“我说。”
这个故事也不短,照着顾青竹一句话抽打一下的架势,方才打了八下,已见得血渍印出,若在这么打下去,顾翎今日必是要难熬了。
木东初望了眼莫静和原来坐着的地方,示意他坐着说,自己可不像有的人,明明心里喜欢的紧,偏偏还要摆着脸做规矩。
莫静和看了看他的脸色,也没有再要拿田儿发作的意思,站起身来,又给田儿使了眼色,让他也起来,才去坐好。
“说是某朝某代已不可考据,在一处名唤清河县的地方,有位貌美的姑娘,给一户人家做使女,主人家见了十分欢喜,欲纳了房中,姑娘不从,将这事说于了那家的主母,主人家恼她,赔了房奁将她给了一位貌丑家贫的汉子为妻。那汉子有个弟弟天生神勇,能醉打白额虎。美貌姑娘仰慕不已,挑逗与他,他不为所惑,却也不想与哥哥生了嫌隙,便走了他处。”
木东初笑着看莫静和,莫静和雅言纯正,声音也是好听,听他娓娓道来,竟觉得十分的舒心,好似这午后的阳光也暖和了些。
“后来,街面上有个商户看上那姑娘,买通媒婆与姑娘相好,姑娘与商户合谋,又毒杀了自己的汉子,汉子的弟弟回家得知哥哥死讯,大悲不已,查出真凶后,愤而为兄报仇,杀了商户,又在他哥哥灵前杀了那姑娘。”
木东初“哦”了一声,这故事却也j-i,ng彩,只方才田儿要说便说了,这二人为何还要这番遮掩,顾翎更是对着顾青竹说谎也要拿另一个故事来凑,却看那头顾青竹的脸上盛开一抹笑意。
莫静和最怕顾青竹这样了,他每次这样笑都要折腾些事情出来,不是有弟子已然遭了秧,就是有弟子要遭殃。
“所以,前两天你问我‘主人可有弟弟?’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这声不合时宜的笑声当然只有木东初敢发,这个顾翎的x_i,ng子也是太活泼,这是将顾青竹比作了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