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又令周遭气氛一凝,有人不住冷笑了起来,道:“哪有这样的美事,又想解毒又要财宝,天下的好事都叫你们旦暮崖占尽了?”
昌都翁听得稀里糊涂,扭脸问阎钟羽:“召儿,这些人是你的仇家?”阎钟羽还未来得及敷衍昌都翁两句,人群后一名穿着黑斗篷的男人浑身一震,大步踏出走到网前,怒道:“你叫谁召儿!”他声音甚高,一时众人都望了过来。
陈希风也看了过去,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竟有些耳熟。站在网前的人身材高大、单手提剑,他走动时衣衫拂动,显出左边袖管空空,陈希风借着日光看清那人模样,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是他。”
阎钟羽伏在昌都翁背上,望着那男人微微眯眼,也道;“是你。”
陶仲商听陈希风似乎认得那人,便问:“你认识他?”
陈希风抬手按了一下胸口旧伤,觉得世间之事如同一个圆,看似不相干其实环环相扣,答道:“嘉定州聂朱言要杀我那次,他在旁边帮手,陶仲商,你看他眼不眼熟?你记得不记得方召来报断臂之仇的时候,带了个叫付旗山的师兄。”
陶仲商被陈希风一点,立刻想起此人,昌都翁的隐居之地在江湖上没多少知道,这溪谷所在又隐秘难寻,旦暮崖的人和那许多江湖人能找到这里,看来必是付旗山带路了。
陈希风、陶仲商、阎钟羽都认出了付旗山,昌都翁看着自己的弟子却一脸戒备。付旗山六岁起跟随昌都翁学艺,昌都翁待他虽严但也尽心,师弟方召更是和他情同手足;方召死后他带方召的尸骨回到昌都的溪谷之中,昌都翁一夜苍老十岁,出山找陶仲商复仇却后失败回谷,从此日夜发狠苦练武功,竟走火入魔x_i,ng情大变,疯到极处时将付旗山的左臂砍断,付旗山仓皇逃走侥幸活命。
付旗山见昌都翁一副老疯子的模样,心中苦恨交替,咬牙道:“师父,你再看一眼,你身边这个人,当真是你儿子?师弟他已经死了!”
昌都翁闻听此言双眼瞬间血红,提掌拍在网上,呵道:“放屁!你放屁!”那丝网奇巧没有损坏,但四角按住丝网的人却被这惊天一掌的力道掀开,昌都翁背着阎钟羽一冲而出!
局势生变,附近的人通通攻向昌都翁想抢夺阎钟羽,武功稍弱者都被他一招夺命。
一旦暮崖弟子惊恐大叫:“卧雪心法!卧雪心法!他怎么会卧雪心法?”数招间这次来袭已有一小半人死在昌都翁手上,付旗山距昌都翁最近,第一招便被取了x_i,ng命。
此刻还活着的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见此情形不再各自为战,合力出招将昌都翁困在战圈之中。
这次来袭的人要么是冲着夜航楼的财宝,要么是为了陆兼的解药,陈希风和陶仲商只算是添头,此时竟没人理会他们,陈希风立刻将坐在身下的双刃刀拖出,拔刀开始为陶仲商割掉手上的牛筋绳,牛筋绳坚韧耐磨,陈希风大病后手上乏力,一两下竟没割断。
剩下的旦暮崖子弟则不再图谋什么夜航楼财宝,抽身便向陆兼掠去,只求取得解药活命。一名身材矮子的汉子轻功最佳,已冲到陆兼身前抬手欲抓,他耳边却忽然传来崩裂之声,陆兼手腕上的牛筋脱落,抬手一指戳在那汉子眉心上,那汉子身形一顿,双眉中现出一个血洞,死不瞑目地向后栽倒。
第111章 第六章
陈希风费力将牛筋绳割得只剩一线,心下稍松忍抬头想对陶仲商笑一下,却见陶仲商神情大变,一只手向后袭来要拖陈希风,陶仲商腕上骤然发力绷断最后一线,抱住陈希风向后一滚险险避过。
陆兼一击不得手,竟不追击,轻飘飘向后一掠立在雪上,众人只看他来去如风,便知他武功已经恢复。陶仲商提刀在手,和陈希风对视一眼,两人都心有余悸,在场的人都在想:怎么回事?他的武功不是废了吗!
那七名旦暮崖弟子也不敢再向前,顿足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出了瑟缩与恐惧。一人忽然暴起出刀,砍下身边人的脑袋,他这一刀突如其来身边人未曾防备,滚滚热血立时浇在雪地上,出刀者提起同伴的人头,冲到陆兼面前跪倒,连连磕头道:“小人以此叛徒的人头,恭贺崖主神功再复!”
陈希风看得目瞪口呆,陶仲商见怪不怪,一脸厌恶。
陆兼抬脚踏在那人肩头,微笑点头赞许:“懂事。”
另外五人见状,也想效仿,但看彼此防备神色便知学不成,抖抖索索一阵,一齐跪伏在地,口中高声道:“恭贺崖主神功再复!”
陆兼哈哈一笑,道:“你们这是想活命呐!”
六人磕头不止,被陆兼踩着肩膀的人道:“小人们一时糊涂生出反心,真是猪狗不如,崖主神通广大、天下第一,能为崖主效力,是我们十世,不,百世修来的福气!”其余人连连称是,在旁附和。
陆兼抬腿将脚下的人踢了个跟头,那人却不怒反喜,摔在地上向陆兼谢道:“谢崖主脚下留情!”
陈希风也见过旦暮崖的门人几次,各个y-in狠毒辣、不可一世,但此刻在陆兼面前却都畏畏缩缩、谄媚逢迎,奴颜媚骨到叫人看不下去。
看陆兼神情倒是挺受用,道:“你们既然乖觉,也不是不能饶你们x_i,ng命。”
六人听出陆兼弦外之音,忙道:“愿为崖主效犬马之劳!”
陆兼道:“好。”然后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