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鸿吟说:“老师口中说着遗憾,但实际上却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
陈堪说:“所以,为师是劝说你这个小子,别为了眼前的利益分心,如今还是学习为重。”
游鸿吟笑了笑,说:“就知道老师话后有话,不过,在我看来,学而时习之,将学习过的东西运用到实践中,也算是复习巩固了,算不得分心。”
“这经营之道倒在你口中被夸出花儿来了。”陈堪原本也经手过这些事情,明白想要做实务,这经营之道就离不开,如此言语不过是随手打击一下自己这个弟子罢了。
游鸿吟说:“弟子如今根基浅薄,倒是想与老师来一次合作呢。”
陈堪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听闻诸多,学生有一法。”游鸿吟道:“可出比白瓷更为绚丽夺目的彩瓷。”
陈堪陡然坐起:“你确定是彩瓷?不是彩陶?”
现如今的烧制技术,别说彩瓷了,就连白瓷也只有十分稀有的几家能烧制出来。
瓷器才诞生不久,但其如玉的外形,稀少的程度,就足够贵族热情追捧,而贵族的追捧就代表了流行风向,胡人高层也有样学样,而这种供大于求的情况,造成了瓷器变成了高端交易商品。
而绝大多数窑烧不出瓷器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不知道配方,如今烧瓷的配方还握在几家手中。再来就是因为工艺不过关的原因。烧瓷的温度要比烧陶高出更多,即便是砌了烧瓷的窑,也难在自然条件下达到既定温度。
所以需要更为先进的鼓风技术。
而彩瓷烧制,无非是上釉,就看真实c,ao作过程到底如何了。游鸿吟也只是知道流程,实际上并未c,ao作过,但就算是失败了,多试一试总归会成功过的。
陈堪自然明白,若是彩瓷烧制成功了,这背后的利润,将不止是钱娟这两样了,无论是打通关系,交好势力,送出珍宝总归是事半功倍,别以为世家办事就不用送礼了。
所以,如此双赢的局面,陈堪自然答应了。
游鸿吟只是想得到钱娟而已,除了技术,其他陈家一手包办,他也并未想过将这种烧瓷技术多做保留,拿出来的东西,他从不想着收回。
这也是诸如什么制纸、印刷术、水泥等等诸多东西中,游鸿吟选择烧瓷的原因,这东西不涉及民生根本,属于奢侈品,送出去也不是很心疼。
一晃两年多,洛阳几经易主,长沙王司马乂短暂的平复了洛阳纷争,暂时洛阳安稳了下来。
而游鸿吟如今也已经十六岁了。
他如今身边收拢了有些家仆,或是流民,或是奴隶,甚至还有两个胡人,原本是普通的农户,被征兵后吃了败仗,便沦落为奴,被贩卖到此地来。
“你如今可要回家看上一看?”陈堪如今又大了两岁,但是人却依旧十分j-i,ng神。
“老师可是要回颍川了?”游鸿吟问。
“哎,就知道瞒不过你。此地会有我从弟接手,如今洛阳解封,还需我回去啊。”
“我就暂时不回去了。”游鸿吟说:“我要去找一找,看是否能投个明主之类的。”
找不到,就自己去做。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说。
第183章 名士fēng_liú(十)
寻天下明主何其困难, 并且,找个志同道合的就更困难了。
游鸿吟在身边护卫的保护下, 走遍四州郡, 最后选择青州作为起点。
青州在现代, 即山东半岛,产出不及扬州荆州, 交通不及徐州豫州, 管理松懈程度也比不上交州常州益州, 但是综合下所有条件, 青州最适合如今的游鸿吟。
为何?
因为青州所封之王并不在封地,而是带人去洛阳夺位去了,结果没回得来。此刻中原人口多集中在双河下游平原, 那些什么交州常州益州虽然天高皇帝远,却并没有人口, 夺来也是无用。
这个时代,人口是一切。
不要看世家从来不将普通人放在眼中, 就好比这些贱民如同牲畜,不似乎连牲畜都不如,但实际上真正的实力,还是靠着人口, 准确来说是j-i,ng壮人口来确认的。
游鸿吟选择青州的另外一个原因是青州列强豪族并不是太多,反倒是青州刺史山简虽是颇有才名, 却是x_i,ng格温润典雅, 年轻时喜好清谈, 继承其父之风。
山简乃竹林七贤山涛之子,无论个x_i,ng还是形式作风均受其父亲影响颇深,最初担任太子舍人,屡次升迁后担任太子庶子、黄门郎,然后才做了青州刺史。
但是官做的多,并不代表能力强,若非出生世家又颇有贤名,刺史这种封疆大吏是轮不到山简这种不同庶务之人来做的。
刺史不管事,青州下面的太守和县官也都稀松应付差事,若非青州临海,距离洛阳路途遥远,怕不是早就被人征兵收丁去顶战乱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青州就是乐土,乐土游鸿吟也不会去选择它。
如今,游鸿吟身上可是带着一道任命,却是拿一樽鱼龙戏水青瓷水香炉换来的高密郡太守。
不要小看这个职位,若非如今政权崩毁,有陈堪从中周旋,游鸿吟早先在广陵中正会上一鸣惊人博得美名,被评为上等,然后再对洛阳如今掌权的司马乂奉上名动洛阳的鱼龙戏水香炉,怕是根本不可能拿到一个太守之位。
尽管,这个太守之位世家子看不上,因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