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千古留名了,要是他自己觉得好,那便足够了吧?而且,他死後也将回到天上来的,对吧?裴曦……」月老连忙将焦点导向好的那一面。
「是、是啊……」反正也不是不会再相见,人间五十年其实不过天上数月,想到这儿,裴曦才稍微释怀。
「这下你们明白了吧。」东皇接着说道:「另外一事,则要回溯至九歌失窃的源头-祭巫踰尘。」
一听见这个名字,月老以外的三人都感到惊慌不安。
「这事让我重新重视起天人之间的分际。屏翳,你可否在云河四端筑起一道屏障,教今後的人类永远上不到天界里来?」
「可以的,愚臣会尽快办妥。」
「好,那你的罪责可免,反正那也没什麽大不了的。然後是……二位司命。」
飘风与裴曦互觑对方一眼。
「飘风,这事有些为难了你,幸好没让你做出踰越规矩的事,我也放心许多。多亏你了,少年,要不是你奋力阻挡,天界恐怕就要开了借德换福的先例。」
「哪……哪里……」裴曦不了解此话是否隐着弦外之音,只能频频点头称是。
「真难得,你还如此『年少』,悦命就已将你教养得这般杰出。嗯……我想『那个人』如果有机会见到你,应当也会感到欣慰吧。」
「咦?」裴曦着实不了解东皇口中的「那个人」会是哪位。
只有月老明白,因他详知悦命去职的内幕。东皇这番话其实蕴含着两个当年事件的关键字,一是『那个人』-冻雨,另一则是裴曦『年幼』的事实。
裴曦……若依人界的时间来计确实已有千岁,可是,若依天界的时间来推算呢?
「不提这个。」东皇一言打断月老的思绪。「回归正题吧,因飘风险些触忌,不罚将对不起天界众人,所以我决定了,就这麽罚吧-命丝罗既已缠上你们的手指,而你们正好也有些厌恶对方,那麽……我罚你们终身不得取下,也不能无所不用其极地令它断裂。若是断裂了……我将另行裁决,这样可以吧?」
闻言裴曦面露难色,飘风却管不着那麽多,总之先谢恩再说。
「愚臣感谢东皇大人恩典。」
「好了,就这麽办吧。」东皇掩去嘴角的笑意,续说:「其实我召这位少年前来,主要是为了少司命份内的事。巫山近日出现一名专吃幼子的妖邪,她是人间众多女子的『怨情』所化。少年,你必须启程前往人间,尽速为世人除去妖孽。」
「可是,裴曦武艺未j-i,ng,遣他前去恐有危险……」裴曦自个还未开口,倒是飘风紧张了起来。
「哈,不需担忧。」东皇早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我已遣山鬼山魅与少年同行,山鬼弓法j-i,ng湛,又有神器『破邪』在身,定不会让少年遇险。何况,这麽做才符合灵均在《九歌少司命》中所写道的『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注2】』不是吗,少年?」
「是……是的。」说的也是,他绝不能辜负灵均前辈的勉励与期望。
「飘风,分别虽然可以磨灭感情,但同时也可以增长感情。你请放心吧,若有不妥,我会再遣河伯河魉前去的。倒是这段期间,司命府内的事就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