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冬成笑容不减,上前两步道:“医者仁也。yòu_nǚ无辜,小臣怎会做那等损人之事。微臣方才想到个法子,不必伤她母女x_i,ng命,也可为王妃医治。”
“什么法子?”
“紫河车。”
《本草纲目》有云:“天地之先,y-in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则乘而载之,遨游于西天佛国,南海仙山,飘荡于蓬莱仙境,万里天河,故称之为河车。”
此物从母体娩出时为红色,稍放置即转为紫色,是以民间也称之为紫河车。
见睿亲王默然无语,裴冬成正待解释,周牧白摆摆手:“孤王知道是何物。”顿了顿又道:“这法子于彭蕴母女可有碍?”
“自是无碍的。”
周牧白沉默半晌,道:“孤王不方便进去,你代孤王到内宅探望一下她们母女,也代孤王问问彭蕴,这法子可能使得。她若愿意出手相助,睿王府上下都承她此德。”
“是……。”
仿佛候了许久,也或者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周牧白有些心神不宁,在堂前转了转,壁上原当悬着古字旧画,如今都摘空了,只余着人走茶凉的寂寂。
裴冬成终于又从廊下转了回来,脸色有些差池,走到睿亲王跟前,思索了片刻。
周牧白面上沉稳,心里却已急得不行,好容易等到裴太医开口。
“殿下,彭蕴道,这法子若能挽回睿王妃的眼睛,她自然是前肯万肯的。”周牧白心中稍霁,裴冬成却低着眉道:“只是她还想求睿亲王一事。此事并不敢作为交换,为救王妃,她便是舍上x_i,ng命也属应当。只彭府如今将成覆巢,她求这事,实在是天下之大,已无处容身。”
周牧白听得诧异,蹙了蹙眉,仍是问道:“所托何事?”
“彭蕴道,将来有一日,殿下若与王妃远离京城,求殿下看在她与王妃一起长大的份上,带彭家离开瑞京。”
周牧白愣了一愣,裴冬成续道:“这所宅子,自彭老的太史令一职被免,实已不在彭家名下,只因其女临盆在即,宫里头……也不好赶尽的。如今只等她月子一过,宫里必是来收纳,她与父母会到乡里避……到乡里住下。”
周牧白低着头琢磨这番话,只觉得话里还有话。裴冬成背着药箱,拱手退去,走到门旁回过头来,看到睿亲王站在空荡荡的厅堂里,如新竹独立于山前。
无端端想到那句老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