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岩回宫后,第一时间自然是补觉了。
喜子在赵岩出宫后,便禀报陆念薇:陛下今夜需要批阅多个奏折,然后直接就在垂拱殿睡觉了。
陆念薇自然深信不疑,因为赵岩这样做过好几次了。
而在清早,张太后得知赵岩批阅奏折到深夜,而今还在睡觉时,不由得甚是心疼,还令人为其熬了一碗银耳莲子粥。
在她眼里,赵岩能在即位近两年来,便取得如此成就,除了天赋异禀外,起身来,脸色也变得铁青。
蜀州,辖府共计十二个,县共计九十八个,关键还有两个知府是新调派过去的。
这就意味着,蜀州的所有知府都在贪墨朝廷钱财,而近百名知县中,只有十二名知县没有贪墨。
大周即使再有钱,也禁不住这么多蛀虫来噬咬啊!
赵岩望了一眼萧敬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蜀州知州潘文岳将十二位知府全都宣调进了州衙,准备再深入了解一下情况,哪曾想山台府知府萧子杰和大承府知府孔泽,脾气暴躁,将其余十府的知府全都打残了。”
“然后……然后……蜀州各府县的官员们都要求要将二人严惩,潘文岳只能将萧子杰与孙泽先关进了州牢。但是二人被关了一夜后,竟然越狱了,现在下落不明,将潘文岳也气得病倒在床上,蜀州通判邱彤递上此奏折,乃是请示陛下,蜀州官员贪墨应该如何处理,萧子杰与孔泽打人又该如何处理?”
萧敬业说完后,也是一脸郁闷的表情,而一旁的孔墨山也是苦着脸。
他们本来指着自己的儿子光宗耀祖呢,哪曾想刚当上知府,便惹上了大祸。
并且在一列,已经看过了邱彤的奏折。
而此刻,在赵岩的龙案之上,放着一张宣旨,宣旨上有三行文字,分别是:
“法不容情:萧敬业。”
“法不责众:刘朝同。”
“中间派:孔墨山。”
赵岩看向申屠义,问道:“申屠爱卿认为呢?”
申屠义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等贪赃枉法之官必须严惩不贷,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彰国威,不杀不足以立新规!”
赵岩微微点头,在“法不容情”那一行中写下了申屠义的名字。
随后,赵岩又看向上官不悦,问道:“上官不悦,说一说你的想法。”
上官不悦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从臣自我的想法来说,当然也希望能够将这些贪官污吏处以重刑,但从蜀州目前的情况分析,贪墨之事乃是由大环境而定,不贪墨已经成为了地方官员中的异类。故臣以为需要整顿的乃是蜀州的官场氛围,而非官员。”
赵岩微微点头,然后在法不责众的后面加上了上官不悦的名字。
然后,他低头看向宣旨,不由得又郁闷了。
赞同法不责众的有两人,赞同法不容情的有两人,还有一个是中立方。
要不要用重刑,还是要看赵岩的意思。
赵岩考虑了片刻,然后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决定遵从本心。
他说道:“既然要施行新政,我们就要轰轰烈烈地展开。历来新政变法,都有流血丧命者,如今我大周变法,既然从蜀州始,那流血自然也要从此处始。”
“申屠义听令,朕命你率领五千禁军前往蜀州,维持地方安定。另外你告诉潘文岳,无论是何人何官,只要触犯我大周律法,该斩即斩,该关便关。”
“另外,你在找到孔泽和萧子杰后,替他们带句话:朕觉得大周的年轻人就应该像他们那样,有正义,有魄力!朕赦他们无罪!”
“臣遵命!”申屠义庄重地拱手说道。
而一旁持反对意见的刘朝同和上官不悦都没有说话。
若放在以往,他们知晓一件事情有很大弊端与不妥时,一定会据理力争。
但现在面对赵岩,他们不会了,相较于事情结果的好坏与不确定性,他们在一处屏风前,表情惆怅,看上去楚楚可怜。
在屏风后,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用一口流利的高丽话说道:“现在,大周皇帝已经被你迷住了,你要加大对他的攻势,最好能够成为他的女人,如果他能将你带进宫中最好,如不能,你也要一直迷着他,待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首领,我和他接触后,发现他并不是那种残暴嗜血之人,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国开战吧!”关雎儿用一口流畅的高丽话说道。
“糊涂!大周人向来虚伪狡诈,你难道不知吗?我高丽位于大周的一角,除了退到海上,几乎没有任何依靠。大周现在国力强盛,而大周小皇帝的理想是成为千古圣君,他怎么可能不想侵吞我们的土地,奴隶我们的子民!”
黑衣人突然看向屏风,目光冰冷地说道:“雎儿,你不会?”
“没……没有,绝对没有!”关雎儿有些慌张地说道。
“记住你许下的誓言!”说罢,黑衣人便离去了。
关雎儿轻叹一口气,然后走到窗口,望向下面那棵已经光秃秃只剩下枝干的花树。
自从她记事起,她和一群小姐妹便被关在一个巨大的书斋里。
在那里面,除了各种书籍,便是手拿教尺,尤为严厉的教书先生。
那些先生教会了关雎儿汉语,教会了关雎儿各种圣人经典,教会了关雎儿许多关于科举、军事、商业等相关的知识。
有些,是关雎儿想要学的,而有些不是关雎儿想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