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她坐在床边,握住元卿凌的手,眸子焦灼而凌乱。道“你可知道,你这一胎关乎楚王府以后的命运?如今已经有百姓闹乱。说皇上无道,才致你产前出事。如今已经出了数条人命,楚王妃,本宫警告你。你咬着牙关。拼了这条命。也得把孩子生下来。知道吗?”
emsp;一边的喜嬷嬷听得这话,连忙就放下茶壶过来,也顾不得以下犯上,直接拉开贤妃,“娘娘累了。先过来吃茶。王妃该休息了。”
emsp;贤妃一把推开喜嬷嬷,怒道“这些话,你们本来就该跟她说的。让她知道自己身上担负着多么重大的责任,让她明白,就是死也要咬着一口气,把孩子给生下来。”
emsp;喜嬷嬷急了,“贤妃娘娘。够了,您出去吧。”
emsp;元卿凌脸色惨白惨白的,道“喜嬷嬷,让母妃说吧,她说得对,有些事情,我有知情权。”
emsp;贤妃回了床边,看着元卿凌,蹙眉道“你如今的情况,本宫很为你担心,本宫原先确实不喜欢你,但是,这几个月里头,本宫对你也是日渐改观的,外头的情况很严重,皇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百姓抓住你的情况来跟朝廷施压,如果你生产的时候出事,只怕闹乱会升级,你明白吗?关键都在你,都在你身上,你只能咬着牙关撑过去,不管多难,记住了吗?”
emsp;见元卿凌没应道,她急道“你知道了吗?”
emsp;元卿凌双眼有些发直,呼吸有些乱。
emsp;她企图稳住自己,用最近一直在练习的腹式呼吸,但是,压根稳不住,情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emsp;她真的承受不住这份压力,她就是和寻常女人一样,生个孩子而已,为什么闹乱都要算在她的身上?
emsp;还死了人?死了百姓?
emsp;她已经撑得很吃力,很吃力了,每一口气都是在胸腔里头强行挤下,再深深吐出,听了贤妃的话,她有那么一刻,直接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胸口,再吸不进一口气,直到她觉得要绝气的时候,才能慢慢地吸进空气,这口气,像是在胸腔里头炸开,把她四肢百骸地炸成了碎片。
emsp;贤妃见她整个人都不对劲,吓得连忙闭嘴,不敢再说了。
emsp;“天啊,晕过去了。”喜嬷嬷惊叫一声。
emsp;守在门口的御医闻言,两人急忙跑进来,又是揉人中,又是施针,这才把元卿凌给救醒过来。
emsp;宇文皓不过出去解手,回来就说老元昏过去了,他惊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见她慢慢地睁开眼睛,两颗眼泪从眼角滑出,他忍不住鼻头一酸,也差点哭了出来。
emsp;喜嬷嬷也不管贤妃的身份,急得大声道“贤妃娘娘,您还是回宫吧,别在这里继续刺激王妃了。”’
emsp;宇文皓这才知道是贤妃说了什么刺激元卿凌,当下就拉住她的手臂强行拖出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痛又悲地道“母妃,儿子给您跪下,求您别再折腾她了好吗?她就剩半条命了,她有什么事,儿子也不活了。”
emsp;两行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
emsp;贤妃见他落泪,大受震动,她自己也忍不住哭了,伸手扶他起来,沉沉地叹息一口,“母妃也是没了办法啊,老五,你可知道外头的人都在说什么?她如果不撑下去,你父皇能放过楚王府吗?母妃也是为你着想啊。”
eb
emsp;宇文皓心头痛楚凌乱,语气斩钉截铁,“母妃,我不管外头的人说什么,我也不管闹乱因谁而起,如今对我来说,没什么比她活着更重要,儿子不妨告诉你,如果真到了危机关头,只要她还有一丝机会能活,儿子不惜牺牲所有,所有。”
emsp;贤妃大惊,一巴掌打过去,厉声道“掌嘴,你怎么能这样说?天大的情况,也是先保孩子,哪里能保大人的?百姓的是天家有后,没人在乎楚王妃是不是活着,你知道不知道?”
emsp;“不需要任何人在乎,我在乎!”宇文皓眼底几乎,“我心意已决,母妃不必劝说,回宫吧,若有好消息,我会命人进宫禀报。”
emsp;他回头吩咐汤阳,冷然道“请贤妃回宫。”
emsp;“老五,你别不听劝,母妃是为你好。”贤妃急道,伸手去拉他的手臂,他一挣,便进了里头把门关上。
emsp;汤阳有办法劝说到她回去,果然过了一会儿,便听得外头喊道“贤妃娘娘摆驾!”
emsp;宇文皓坐到床上去,抱着元卿凌。
emsp;对他们夫妇来说,这是最艰难的时刻了。
emsp;元卿凌心里有好多话想问,好多话想说。
emsp;她想问闹乱的事情,也想说她听到了贤妃方才叫他保小弃大的话。
emsp;但是,她最终什么都没问没说,如今她仅存的力气,已经不能让她顾及其他情况。
emsp;她依旧像大肚子金鱼一样,微微地喘气。
emsp;宇文皓把她抱在怀里,伸手去托住她的腰,侧身是紧贴她的腹部,能感觉到孩子在里头动。
emsp;这动得有些厉害,仿佛有一种迫不及待地要出来的感觉。
emsp;宇文皓便是碰触着,都能感觉到了。
emsp;“别闹了,别折腾你娘,瞧她为你们都辛苦成什么样子了?”宇文皓叹气,只恨他们还在里头,否则定给一顿打的。
emsp;元卿凌虽疲乏困倦,却还记着要紧事,“记住叫方丈给我祈福,别让他回去,任何人请他回去,你都不许,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