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泽扬的莱州土话打消了不少范十二的防范,眼见这个吕家寨的“团总”为人很是“上道”,又颇有大将镇定自若之风,范十二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吕泽扬知道自己人少力单,很多事情少不得要这队壮丁帮忙,当下又用了些笼络的手段,范十二毕竟只是个街面上混事的,没太多的心计,几下里两人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
范十二说关厢壮丁队分驻在附近的几座祠堂和坟院内,官府也给了一些武器,不过壮丁队没经过操练,有武器也是白搭。
吕泽扬又宽慰他几句,又把代理连长钱多叫来。
钱多比黄安德晚一批入伍,两个人一起扛过枪,站过岗。钱多在部队中表现不算很出色,经历了澄迈战役和治安战的洗礼。排资论辈也升到了少尉。他原来不过是排长,北上支队到山东之后,因为冻疮问题有不少减员的,战列步兵三连的连长就因为脚生了冻疮行动不便被留在了屺坶岛,改由钱多担任代理连长。
钱多虽然一身土布棉袍子,但是长期军旅生活锻炼出来的精气神却是这身装扮掩饰不了的。
他迈着一步75厘米的步子走进厅堂,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战列步兵三连,代理连长,少尉钱多向您报到!长请指示!”
“稍息!”吕泽扬命令道,“”
走进来的动静和干脆利落的动作就让范十二一震――这小子真精神!
范十二在南关厢看到来入援的乡勇和本地军丁不少了,大多数都是一股萎靡不振的摸样,难得有几个精神的。
不仅有精神,而且身上隐隐约约的透出一股杀气来――他范十二在莱州城外开饭铺,过路的军爷见识过不少,上过阵,杀过人的军爷身上都有一股杀气,绝不是普通的彪形大汉逞血气之勇可以比拟的。
“这位是本地的牌甲范老爷,有什么需要找他就是!”吕泽扬介绍道。“范老爷是这里的老土地,我们在此驻扎还要请他多多帮忙。”
范十二赶紧陪着笑脸:“应尽的本分,本分。”
当下范十二和钱多出去商讨驻防、岗哨和修建工事的事情――这些事情钱多都会一一办好,作为一个经过教导队三个月16/7密集训练的少尉军官。他在这上面的能力只会比半吊子的吕元老更强。吕泽扬安排好手头的事情马上带着几个带着几个特侦队的战士出关厢,往城西的海庙港而去,准备进行一些前期的勘察工作。
他的算盘是:如果仅仅是协助孙元化守城,根本体现不出自己的价值,只有在动机工作中作出更大的成绩,才能有力地提升自己以及财经口在元老院当中的地位,这就是要自己挥“主观能动性”的时候了。
随着战事的展。估计双方下一步的动作肯定是围绕莱州城防而展开的拉锯战,叛军荼毒的重心也将从登州附近转移到莱州,这已经是后来的潍坊和烟台西部一代,搜罗的难民如果从这里再走6路去屺姆岛就未免有点远了――难民走6路的度太慢,于是在莱州附近找一个合适的港口当转运点就顺理成章了。
他打算在城西的海庙港作为转运点,这里是渤海湾著名的渔港,条件优越,后世的山东百姓闯关东以及八路军挺进东北不少就是从海庙出的。尤其此地距离府城不过1o公里,与莱州的6路交通相对便捷。战端一起,肯定有大批的难民会跑进有城墙庇护府城避难。给城防工作带来压力,估计孙元化会巴不得元老院把这些消耗粮食的负担运走。
“只要在海庙港这里修好栈桥,有莱州城当鱼饵,人口不是滚滚而来么,这样算下去功劳大大的啊……”裹着厚厚的军大衣骑在马上的吕元老想到这里忍不住擦了一下哈喇子。
可是赶到海庙港一看,心就凉了半截:海,冻住了。
也该他大意失荆州,在后世海庙港就经常作为渤海湾冬季封冻的典型上cctv的新闻报道,这个小冰河期的大明,封冻情况只会更严重。吕元老光顾着想起海庙港地理位置上的优越性,不自觉就忽略了这一点,现下只好抓耳挠腮,怎么办呢?
在海庙港的周围折腾一圈后,吕元老终于没了章程,只好跨上那匹从骑兵队借来的蒙古马。怏怏地打道回府了。
回去一路上,吕泽扬一直在合计怎么来挽救他的计划,现在黄县鹿老爷那边已经派出武装工作队深入到胶东半岛各处,“捡人”的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而自己这边的行动八字刚有一撇,却又被这鬼天气无情地掰断了――少不得要在财经口内部的大佬中留下“言过其实”的不好印象。吕元老现在特别后悔他在出前的酒宴上对程栋和裔凡中夸下的海口,看来这外勤工作毕竟不是会计做帐,自己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
回到县城南关的落脚点,吕泽扬站在莱州府大比例地图前,对照着刚才实地勘察的资料,又思量起来。
从地图上看,除开海庙港,莱州能出海的地方还有两处,分别是北边的三山岛和南边的虎头崖。吕泽扬的印象中:三山岛是后来当地政府重点开的一个港口,他也去过一两次,虽然地理位置更靠近北边,但因为洋流的影响,冬季反而是不冻的,缺点是距离莱州府城的直线距离达到了25公里,难民走过来要两三天。6路太远,海路上距离屺姆岛又仅有2o海里,对航运来说又太近,修一个临时码头相当的不经济。吕元老摇了摇头,又把测距圆规的针脚划向了另一个待选的地点:虎头崖。
相比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