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季似乎真不适应人上门来客客气气的给家里干活,特别是这姑娘还曾对二狗子有意思,不过李巧儿是以一个小辈的姿态上门的,这种时候李季也不好往外赶人。
家里活确实多,牲口多,然后家里去存水的时候家里的活一般都要一个人干,会很辛苦,李巧儿过来帮忙确实解决了不少忙。
一天两天好说,时间长了李季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这天下午的时候差不多李巧儿该走了,李季摸出来十个铜板给她,李巧儿一愣忙往回退。
“四叔你这是干啥,快收回去。”
李季将铜板塞进她手里:“家里活不少,不能让你白忙活。这些钱给你是给你买零嘴和脂粉的,少是少了点,以后你过来就当你是帮工的,一天给你一次钱。你也别跟我挣了,你爹我清楚,牙缝里挤不出半文钱出来,你这年龄没多久就要嫁人了,嫁人以后手里总要握着点钱的,收着吧。”
李季这话是戳进李巧儿的心坎里去了,这些年李水生对她算是不错的,好歹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家里活干得多,吃穿上只要有都没亏待。
只是李水生早年间穷怕了,有钱又紧着给儿子使,女儿是半个外人,迟早是要嫁出去的,所以给李巧儿的铜板从小到大手指能数出来。若是真想吃什么了,多半都是她娘摸出来两个铜板给她买,等时间长了长大了,李巧儿就不要了。
李巧儿的模样在村里算是漂亮的了,别的漂亮点的姑娘长大了快嫁人了,家里为了寻个好婆家都会多给些铜板给闺女买点口红纸一类的玩意让孩子打扮打扮。
可李巧儿什么都没有,瞧着村里大姑娘出门都涂红了嘴唇和脸蛋颇俏丽,她只能看着眼馋。
李巧儿将铜板握在手里,眼睛发热道:“四叔……巧儿真不知该怎么谢谢四叔了,您前头帮我恢复了名声,现如今还给我铜板,我真不知该怎么谢谢您?往后但凡您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李季点头笑道:“别说的那么严重,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家活都重,让你个小姑娘白干活那不是欺负人吗?放心,这钱我不会跟你爹说,都是你自己的。”
李巧儿收下了铜板,心里热乎乎的。
李巧儿的这场风波至此算是过去了,谁都不是指着别人家的谣言过日子的,这事情过去了就没人再提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到了年关低了。老天爷就是不下雪,村里人买水从两天一次变成了三天一次。倒不是舍不得买水的铜板,只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李季还专门去城里多买了几个水桶,一次去买水多装一些,还能多用一段时间。
虽说别的村也没下雪,可是水一直是够的,去别的村打听打听,只有本村一个地方是完全没有水的。
几百年的水源突然断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极为不详的预兆。
越是接近年关,村里人的心情就越是躁动,已经开始暗中联系外面的亲戚,想着若是来年还没有水,就是能离开了。
虽说舍不得这个世代居住的地方,可如果真的没有了水脉,那么就无法在这里繁衍。后代还要活着,不可能永远去买别的村子的水。
有人过来找李季问他怎么打算的,李季摇摇头没想过,左右看看来年,若是都搬走了,他也找地方搬走算了,不过他家的水缸挺大的,要是来年少养些牲口,十天半个月买一次水也能过下去。
村里人各怀心思,相同点是心情都不是很好。如果不是穷途末路,谁会愿意背井离乡?
村里人又有人结婚了,是本家人,李季这个长辈是要出席的,二狗子也要带上。
今年村里总共就办了两回酒席,李家人这是头一回。其实村里适龄的小伙子是有的,可因为年初一那会儿二铲子家把怀孕的媳妇打流产那事传出去了,虽说是二铲子家里人品不好,可村里姓李的多少被连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