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失笑不语。
“对了……你这么拐弯抹角的,是要提醒我什么?”后土话锋一转,归回正轨,“是有什么建议,让我注意一下周围的某个或某几个看起来靠谱的人手,预见他们未来有不确定刀兵相见的可能?”
“差不多吧。”帝江微微颔首,“因为我刚刚深入思索了一些问题,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地方,但是找不到证据来实锤,故此只能提醒道友一二,多长些心眼。”
“像是那共工——”
帝江顿了顿,看着后土,才继续说道,“像他先前跟我们说的话,反复咀嚼之后,我觉得里面似乎大有猫腻。”
“哦?”后土来了兴趣。
“虽然他说,龙族演戏这件事情,是允婼一力要求,他拧不过,所以不得不答应下来……但怎么说呢?”
“我却是不完全相信的。”帝江幽幽道,“大家,谁还不是古神大圣了?”
“对自己推脱工作事务的能力,要有点自信嘛!”
“需知道,哪怕是面对全盛盘古的时候,都有人敢作妖……否则当年也不会有盘古怒杀三千魔神——这里面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积怨所致。”
“允婼怎么要求,共工就照单全做?”
“你信吗?”
帝江笑问后土。
后土陷入了沉思。
“反正呢,我是有些不信的。”帝江表情很玩味,“共工会答应,这里面他一定有利可图……而且,造祥瑞后果的严重性,我很难想象他不清楚。”
“可他却依旧应承了下来——哪怕严词拒绝,都比现在这转身打报告强上十倍……由此我怀疑,在整件事情的水面之下,隐藏了什么他不愿意让外人知晓的交易。”
“或许,共工、龙族。”
“在图谋着什么。”
“当然,无可否认——现在,我们还是需要这一股助力……哪怕是做为招牌,证明我们对盟友的包容。”
“只是,有些话尽管难听,但我依然要告知道友——面对他,需要多长一些心眼。”
“搞不好在遥远的未来,虽为战友却同室操戈,彼此大战。”
“莫要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啊!”
帝江语气深沉的提示着。
后土眉关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考虑。
半晌后,她斟酌着问道,“那依你之见……共工跟允婼,他们在谋划什么呢?”
“我又不是当事人,如何会清楚呢?”帝江反问道,“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
“问题的源头,以你的身份想要知晓,其实并不多困难。”
“啊?”后土懵。
“伏羲啊!”帝江长叹,为后土指点明路,“直接去问他,岂不妙哉?”
“诚恳一些,谦虚一些……哪怕不能知道全部交易内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明了大部分情况,与共工的供述互相对照,终归是能摸清个十之七八的。”
“啊这……这岂不是要我去服软?不妥,大大不妥。”后土连连摇头。
“后土道友,你糊涂啊!”帝江若苦心劝谏帝皇的忠臣,简直操碎了心,“你和伏羲,固然有争夺家中谁为家主的矛盾,可不代表亲情关系就断绝了嘛!”
“矛盾要具体化,不能本末倒置。”
“还有很重要的是——”
“这是展现你心胸气魄的一个重要舞台。”
“在外人眼中。”
“女娲苦伏羲作威作福久矣,积怨深沉,指天发誓‘家主轮流做,明天轮到我’。”
“如此高的‘仇恨’,堪为‘不共戴天’,可在遇到关键难题时,依旧能放下心中障碍壁垒,潜心求教,诚挚询问……”
“这树立起一个什么形象?”
“明君!”
帝江道。
“可……”后土犹豫,“要是伏羲那家伙,得势不饶人,气焰嚣张起来,死活不肯告诉我呢?”
“那……可喜可贺。”帝江郑重道,“可喜可贺!”
“喜从何来?”后土茫然。
“伏羲无兄长之德行,无贤才之心胸……日后众神眼中,他还有何面目以兄长身份斥责娲皇呢?”帝江信誓旦旦,“是非公道,自在神心。”
“诸多同道的眼睛,那都是雪亮的。”
“届时女娲上位,易如反掌,天经地义……若伏羲还敢作妖,娲皇大可来一手‘大义灭亲’!”
瞬间。
后土的眼神变得明亮无比。
这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对啊!”
后土点头不止,“兄长身份,是伏羲摆架子的根本,但同样也是枷锁……”
“坐在家长的位置上,那就要尽到家长的责任……哪怕是装,是演,他也要给装下去,演到头。”
“家主的位置,要么是立长,要么是立贤……贤还在长之上。”
“他既不贤,那自当是我上位了……”
“好好好!”
后土对帝江很满意,很赞赏,“你出了个好主意!”
“我这就去堂皇正大的询问伏羲,看看他究竟想要折腾什么?”
“哪怕不得最真实想法,却也能摸索到很多线索。”
“对了,你要多少奖金?”
“我这里就写给你。”
后土动笔,在支票本上写写画画。
“随便……”
帝江很淡定,有视功德如粪土的气魄,只是话一出口他便自觉违和,且看到后土眼神奇怪,便轻轻咳嗽一声,伸手比划一下,“如果可以,这个数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