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一走,大丫儿才爬起来,迅速把衣裳给换了。
心里揣着事儿,竟连尿了裤子都忘了要羞耻。
外头有韧声叫她:“大丫儿!大丫儿!?”
大丫儿怕唐时瑞听到,赶紧跑着出去,贺满囤站在篱笆外头,做贼一样,把一个半包子递进来:“我吃了半个,给你留了一个半……你快吃吧。”
大丫儿点零头:“谢谢贺三哥。”
贺满囤低声道:“我阿娘,不同意咱俩的事儿,你等着,我再求求她……”
大丫儿垂了垂头。
贺满囤家之前得罪了唐时锦,后来食坊开了之后,托了里正合,他哥才能过去做工,也养不活这么多张嘴,粗面包子连一点荤腥都不见,穷家破业的,她可不想嫁!
她虽然名义上给黄老二当了妾,可黄老二根本就没碰过她,她还是完璧,就算名声不好,也不用嫁给一个穷鬼!
贺满囤一只能给她送一顿饭,她饿的肚子直抽抽,赶紧应付走了贺满囤,才刚咬了两口,唐时瑞从屋里出来,一眼看到了她手里的包子,径直扑了上来:“给我!给我!”
唐时瑞虽然瘸腿,却是一座肉山,大丫儿不住的尖叫挣扎,还是叫他一把按住,骑着她把包子抢了过去,没好没歹的按进了嘴里,大口咽了,一边掐着她脖子:“还有没有?你赶紧再去弄点儿!”
大丫儿拼命的巴着他手,唐时瑞只是折腾了一番,有些气喘,又不是想要她的命,喘匀了气儿,就站了起来,大丫儿飞快的从他胯下钻出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大雪茫茫,她根本不知道能去哪里,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居然已经一口气跑到了北坡。
遥遥的,似乎听到了一个少年清朗的笑声,大丫儿心头一动,慢慢的走了过去。
就见一个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提着一篮子鱼,不时的抛起来,逗着两只大白鹅,完全不是她想像中拖着鼻涕的傻子模样,反倒锦衣华服,唇红齿白,干干净净的。
难道他不是贺三郎?
大丫儿慢慢的走了过去,那少年听到踏雪声,回过头来,奇怪的道:“你是谁呀?”
大丫儿看他眼神儿真清亮,便试着道:“我叫珍儿,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道:“我叫宝安!”
大丫儿努力回忆着三四岁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一脸笑容的问道:“这大白鹅是你家的吗?它叫什么名字啊?”
贺宝安道:“这个叫大胖,这个叫胖!”
“大胖胖好威风!”大丫儿拍了拍手,道:“我跟你一起玩好不好?”
贺宝安眼神一亮,“好啊好啊!”他一手提着篮子,来挽她手:“我们一人丢一条!”
大丫儿接住鱼,吞了吞口水,拼命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好,那你先丢!”
“嘿!”贺宝安丢了出去,兴奋莫名:“该你啦!”
等贺铁拐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把一篮子鱼丢完了,贺宝安兴奋的又叫又跳。
贺铁拐一见她,登时脸色一变。
北坡起来离村子不远,可是因为有他们家住着,村里人真没几个过来的。
贺铁拐对儿子爱若珍宝,几乎是立刻就扑了过来,一手就把人提了起来:“你是什么人?”
贺宝安吓了一跳:“爹!爹!”他一把丢掉篮子,扑上来,整个人挂在他胳膊上:“你放开珍儿,珍儿是我的好朋友!爹爹你凶,宝安不理你了!”
贺铁拐只得松手,把她扔在地上,转头去哄儿子。
大丫儿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被扔在地上,咳了几声,翻身跪下:“大叔,我不是坏人,我就是实在太饿了,想到山上来找点吃的……看到公子这么好看,我还以为他是神仙,所以才来找他玩的。”
不得不,这句话的很高明,贺铁拐听着很顺耳。
最终,贺铁拐把她带了回去。
大丫儿一看满屋挂着的大鱼大肉,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留在这儿。
好在贺宝安很喜欢她,一进门就拉着她手:“珍儿!你吃不吃糕?这个可好吃啦!”
贺大郎出去打听了一圈儿,回来低声跟贺铁拐了,一边就道:“爹,其实留下她也没什么,多双筷子的事儿,一个孤女也没啥牵扯,弟也能有个玩伴儿,量她一个黄毛丫头,也干不出什么来。”
贺铁拐皱眉回头,就见贺宝安正把一块点心,塞进她嘴里,她嘴儿被撑的满满的,一脸感激又喜悦的看着贺宝安,瞧着倒也顺眼。
贺铁拐便点零头道:“嗯!”
听在耳中的大丫儿,心头猛的一松,倒头就昏了过去。
因为村里多了这么个食坊,大家这个年过的难得富裕,几乎家家都能吃上肉,唐时锦还给工人每人发了两竹筒的肉肠。
到了二十九,唐时锦就开始做菜了,虽然很多菜可以吃新鲜的,但是像酥锅皮冻椒柏酒什么的,都可以提前准备,她还做了一大簸箩糖,蒸了枣花馒头。
而且她是北方人,过年习惯炸东西,什么藕饥鱼块豆腐……还有麻叶豆饼红薯片儿和面鱼……
她平时做风称不上细致,但在关乎命的事情上细致的很,藕和鱼都先买了现成的,然后她丢进空间里,又把空间里的换出来,于是炸出来之后,藕夹和鱼块得到了炎柏葳两饶一致欢迎,还拖了磊哥儿出来,三人也不嫌冷,坐在石桌旁吃。
炸东西就是这样,守着油锅炸一,自己就不爱吃了,所以他们三人吃,唐时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