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平川让朱雀把他送到了墓地。
由于叶家向苏家施压,所以苏茜并没有葬在墓园内,而是在距离墓园几公里外的一处荒地里。
苏家害怕叶家报复,所以严令禁止家族成员去祭扫苏茜的坟。即便是亲生父母和亲妹妹,也不准前往。
成年累月之下,坟前杂草丛生,而且经过十年的风吹雨打,墓碑早就破败不堪。
看到昔日爱人的坟居然荒废成这个样子,江平川的内心简直有如刀绞。
“茜茜......我......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你,连你死后都不得安生!我没用啊!”
江平川泣不成声。
朱雀还是第一次看到江平川流眼泪。
印象当中,这位铁骨的汉子,就算被子弹洞穿了身体,也不曾皱过一下眉头。
江平川擦了擦眼泪,走上前去,把苏茜坟前的杂草统统拔干净,又点燃几支香,鞠了三个躬。
“朱雀,叫大斌带人把这里清理干净,再好好修正一下。墓碑用大理石重新做,碑上的字要用红漆重新描一遍!还有,给我弄两个金狮子,守在墓碑两侧。”
“是,元帅!”
“另外,去告诉叶家,一周之后就是最后期限。让他们准时准点,到苏茜坟前下跪忏悔!”
“遵命!”
江平川交代完之后,朝朱雀挥了挥手:“朱雀,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和茜茜待一会。”
朱雀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江平川走到苏茜的墓碑前,坐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包盐津话梅。只是,话梅的包装早已过时,而且相当破旧,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
通过透明的包装袋可以发现,里面的话梅早就腐败,甚至长出了厚厚的霉斑。
“茜茜,这是你特意买给我吃的,我一直没舍得吃。我始终带在身边,已经十年了!今天,我要一口气统统吃完!”
说着话,他把包装袋打开,伸手抓起一把早已变质了的话梅,塞进嘴里,根本不在乎这东西吃下去会不会吃坏肚子。
一边吃,他一边还自言自语的和苏茜说着话。
就这样,过去了一整天。
一直到晚上,朱雀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元帅,有个情况,必须向您汇报。”
江平川头都没抬:“说。”
“苏茜小姐生前,曾经有个得力助手,您应该记得吧?”
“记得,他叫陆鸣,是苏茜的个人助理。能力非常强,是苏茜的左膀右臂。”
江平川说着,目光中透出一抹杀意:“怎么,他和苏茜的死,也有关系?”
“他和苏茜小姐的死并没有关系,但是,他却知道很多细节。”
江平川闻言,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在哪里?带我去!”
“他如今住在城西郊区的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
“城西郊区?陆鸣当年可是月入十几万的高薪白领,而且早就买了属于自己的大房子。现在就算混的再差,也不至于和父母挤在郊区的小房子里吧?”
“是叶家。几年前,叶家故意设了个局,让他赔光了自己所有财产。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房子卖了,在城西郊区租了个小房子。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江平川眯起眼睛:“叶家为什么要害他?”
“苏茜小姐在世的时候,似乎交给他一件什么东西。叶家想让他把东西交出来,而他却宁死不从。”
江平川露出一抹感动,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走吧,带我去找陆鸣!”
两人上车之后没过多久,大斌就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了苏茜坟前。和他一同来的,还有涛爷以及虎哥等人。
他们一来就迅速开工,有人清理杂草,有人扫地,还有人给墓碑量尺寸,准备重新打造。
江平川的命令,有谁敢违抗?
足足花了四十多分钟,江平川才来到城西郊区。
这里地处偏远,道路崎岖而且颠簸,周围环境简直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
一路走来,入眼的都是破旧平房。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之徒。街边还有一些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在招揽客人。
越是往里去,江平川的眉头就皱得越是紧。
昔日陆鸣是何等风光,没想到现在却落得如此惨状!
车开到尽头,已经无路可走。于是江平川和朱雀两人只能下车步行。
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终于来到陆鸣的家。
隔着百米外,就听到一个粗暴的声音怒吼道:“姓陆的,你在这里跟大爷装死?今天要是再不交保护费,老子踏马烧了你的房子!”
江平川和朱雀加快脚步,来到陆鸣的平房前。
只见四五名头发染成金黄色的混混,正抓着陆鸣的衣襟,索要保护费。
多年不见,陆鸣苍老了许多。
他只比江平川年长几岁,但如今两鬓斑白,满脸皱纹,就像个五十几岁的人一样!
身上的衣服全都是补丁,而且已经洗得发白,凄惨的让人心疼。
陆鸣脸色有些苍白,他几天没吃饭,已经有气无力了。他露出苦涩的表情:“大......大哥,我......五天没吃饭了,真......真没钱交给你了。要不,你缓几天?”
“你踏马当老子傻瓜啊?昨天你也是这句话!你真以为老子不敢烧你房子?”
领头的混混高高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
然而,手刚抬起来,就被江平川牢牢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