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十分安静,他握着男子的手,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眼底有些模糊,只剩下床榻上的人,心里那根弦“嘭”地一声断了。
“师尊……”
他跪在床榻前,不知道跪了多久,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踉跄着出去找人,去了主峰找白锦夜。
主峰里还在议事,一众长老聚在一起,门外有弟子守着,他剑意扫过去,直接冲了进去。
白锦夜见他如此,跟一众长老说了一声,朝他过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
他脸色还有些白,心里上下没有着落点,握着剑微紧,嗓音嘶哑,“师尊……晕过去了。”
然后白锦夜随他去了一指峰,一路上他心里都在焦急,掌心里全部是汗,到了小院儿里之后,他一直在一旁守着,看着有药修进来又出去。
白锦夜对他道,“你师尊只是晕过去了,最近修炼气息紊乱导致的,我方才为他调息过了,休息几日就好了。”
药修也在一旁附和,可他心里依旧不安稳,总感觉空落落的少了什么东西,心底蔓延出来无尽的难过,像是被人大力拉扯着。
等到人都走了,他便又守在床榻前,握着男子微凉的指尖,瞳孔有些涣散,聚不到实处。
外面的梨树被雪覆盖住,撑不住落下一层雪在地面上,他看着男子的侧脸,反复的去摸男子的脉搏。
之前有一段时间是没有的,如今又有了,只是非常微弱。
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消失了。
让他心里被拉扯的很疼,他一直握着男子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够将那消失的东西挽回。
他在男子床榻前跪了三天三夜,男子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倒是白锦夜过来了一趟,告诉他江翡去修无情道的消息,然后把他打晕了过去,让他去休息了。
再醒来的时候,男子醒了,只是整个人变得陌生起来,他过去看男子,遥遥看了一眼,对上一双阴冷的眼眸。
“师尊。”
男子嗓音听不出来喜怒,“楚临渊?”
他在原地沉默了一瞬,男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下去吧。”
“师尊——”
话没说完,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他怔在原地,脑海里还有些昏沉,他又是一向不喜多言的性子,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有寒风在身旁刮过去,像是冥冥之中昭示着,他与男子此后便是如今日一般。
两两相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男子性情自醒来之后就变了,明明是同一个人,做的却是不同的事,在一指峰里并不出去,他去求见几次那人都是无比冷漠。
他喊那人师尊的时候,那人并不搭理,他送过去的饺子,被那人当面摔在地上,汤汁溅的到处都是。
当初捏的月照国皇后的小人儿,被那人随手扔垃圾一般一并扔了,小人儿本来就裂过,这回摔的四分五裂,彻底拼不回来了。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看着房间里的男子,指尖攥紧了,最终什么也没说,把小人儿一片片的捡起来,垂着眼攥在掌心里带回去了。
不到一个月,他就被男子从一指峰逐出去了,男子说不喜他待在一指峰,让他滚回了外门。
临走的那日他一个人在男子房间外跪了许久,男子知道他在外面,但是并没有搭理他,出去时看都未看他一眼。
他跪到了天黑,一直没等到男子松口,最后一个人去房间里收拾了东西。
像他原本过来的那样,只带走了一身外袍,其他东西都是那人的,他都留下来了。
下山的时候那人也没有来送他,是彻底要赶人的意思。
这事不久就传遍了,他被赶回了外门,同门的弟子看到他眼中总是带着嘲讽,还有些许幸灾乐祸。
“拜入了沈峰主门下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只有被逐出来的份。”
“头一次听说还有人被逐回来的……他是有多晦气啊。”
“这种人……离他远些……”
他在外门里住回了原来的偏僻院子,他每日过去一指峰,那里多了道结界,男子压根不愿意见他,直接将他拒在门外。
日日夜夜过去,他踩平了一指峰前的一条小路,那人始终不愿意见他。
他在外门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些弟子排挤他,针对他,经常使他陷入险境。
更有甚者,将他骗去后山的禁地。
他从禁地出来的时候,差点儿被里面的妖兽咬穿,勉强捡了条命回来。
回来的时候男子就在外面,旁边是骗他去禁地的弟子,那些弟子说他擅闯禁地,让沈峰主责罚。
他跪在地上沉默许久,抬眸的时候,在男子眼底看到了一抹厌恶。
男子并不听他解释,直接下了结论,让他去邢堂领罚了。
他心里有些疼,轻声喊了一声男子,“师尊……”
男子脚步未停,直接离开了。
旁边的弟子发出一声嗤笑。
他一个人去邢堂领了罚,往后,这般的事,层出不穷,那些弟子也看出来那人不待见他,欺辱他愈发变本加厉。
吃饭的时候在他饭里吐唾沫,练剑时故意刺偏划在他脸上,受罚时将他从山上推下去。
他在山底下摔断了腿,最后爬着回去的,手上被磨掉了一层皮,血迹落了一路。
回去的时候夜色零落,他咬着牙忍着疼,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藤蔓刺在掌心和手腕里,拖着断掉的腿一点点的爬到了一指峰。
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