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点,天空已经清亮,但对这间棋馆来说,依旧处于黑夜。
副社长和平实生看着钟上的时间,忽然有些良心愧疚,作为好学生的他们居然就真的这样在外面逗留了一晚上,还是这么灰色的地方。
而且,整个人也很困乏。
科执光依旧保持着聚精汇神的态势看着大棋盘。
也时不时看看对局室紧闭的大门,只觉得成吨的危险气息从缝隙中涌来。
——
棋子,嘀嗒。
白梦在这个对局室中感受到了窒息一样的压力。
这间屋子的构造非常神棍,狭小的空间内摆满了妖怪的模型,所有模型的目光朝向都指着她,仿佛就是特意用来给挑战者制造心理压力的。
而清沼汹泽的身后,是一副大型的挂画,上面是描绘的是丛林山间的吃人魔鬼,相当悚人。
那是一条魔鬼般的龙,浑身被泥沼侵蚀,浑然没有龙的高贵。
最扯的是,这间屋子的照明是靠蜡烛,红色的蜡烛。
压力、不安、分神、甚至是突如其来的愤怒冲动,在坐在棋盘对面的那一刻,无数的负面情绪就涌了上来。
很难受,很想快点把这一盘棋随便下下算了......但是绝对不能这样做。
她捏紧了那个护身符,也不知这东西是什么材质构成的,捏一下神智就清醒一分,手感格外舒适,还暖洋洋的。
在浑浊的空气中吸住空气,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将棋子点在棋盘上。
按下计时钟,一切有条不乱。
清沼汹泽皱着眉头,扶住了下颚。
——真是难缠的小女孩啊。
他虽然料到眼前这个女孩可能是几位挑战者最强的,但同时也打定她会是心态最弱的,一触就能击溃。
但没想到她直到现在都保持着清晰冷静的神智,时间利用效率也很高,每分每秒都在思考计算,没有出现走神现象。
——是这个护身符的作用,还是.....友情构筑起的铜墙铁壁?
清沼汹泽露出了些棘手的表情,手在棋盒里弄出了些刺耳的杂音——这是个很不礼貌的动作,如果在职业赛场上这么干,是要被喷的。
其实这局也不是不能输出去,有时候多输几把,反而有助于招揽更多的客户进来。
可是这局,他不太想输。
因为他意识到这个女孩,可能对科执光来说很重要。
他对科执光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或者说看见如此有前途的一个青少年,他当然想往此人身上捅一刀,以此来祭奠他曾经失去的东西。
——而且,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孩,她的运势,也一定是上好的极品吧?
“呀,这里有蚊子,我点个驱蚊香,应该没有问题吧?”清沼笑着问。
“点驱蚊香?”白梦愣住了,她可没感受到蚊子的存在。
讲道理,这阴森诡异的的地方,蚊子多半不情愿往这里飞。
“是正常的驱蚊香了,绝对不是什么mí_yào一类的,本店是正规经营场所,御城棋大人亲手颁发的牌照。”
“这.....”白梦犹豫住了,但还好现在轮到对手行棋,流逝的是他的时间。
“我都让你把护身符带进来了,你也让我点个蚊烟香嘛,要不你将护身符带出去,我也不点蚊烟?”
白梦摇了摇头:“你还是点吧。”
“谢谢嘞。”
清沼汹泽拿起了一个仿佛祭祀用的烟缸,用蜡烛将这上面的一柱香点燃。
棋局继续进行。
......
......
“喂,社长的形势好像还不错啊?”平实生看着大棋盘兴奋而道,困意一扫而空。
科执光也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个判断。
现在棋局进行至120多手,无论是实地还是厚度,白梦都占据领先的地位,说白了就是我现在不仅领先你大几千经济,阵容后期也比对手更强,你拿什么跟我斗?
虽然两个优势都不太多,但对于白梦这种棋风的选手来说,已经够了。
“接下来,拖到社长最拿手的官子阶段,就赢了吧?”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
其实这个挑战规则,对清沼汹泽就是不利的。
他将那些记有棋谱的传单发给潜在客户,潜在客户们能花上整整一星期的时间在家里反复打谱演练,起码能再往后推几十手的最优解。
白梦她这一星期以来,就在家里干这个,做足了完全的准备,终于摸索出了这张棋谱的最优解答。
想必她一定打谱到很深夜吧。
“话说,这个叫清沼汹泽的人,也真是够厉害啊,在事先发放棋局的情况下,还能下得这么有来有回,这棋力.....得有个职业水准吧?”平实生说。
“是啊,而且他之前还连续应付了五人,现在体力应该不支了,面对社长还能呈现反超追赶的态势,如果硬要算的话.....搞不好有职业二三段的水平。”
其实下围棋,也的确是个耗费体力的事,如果是休闲局倒也没什么,如果是重大比赛的话,一局棋完全能把一个身体不行的棋手逼得戴上氧气罩下。
虽然挑战者有七人,但五号直接弃权跑了,白梦作为第六人迎战,着实是占了许多优势。
但这也不是白占的优势,作为最后一名挑战者,击败清沼只有500万,如果是以第一名击败的话,有近1000万。
讲道理,虽然这家店玩的数目很大,但科执光着实不觉得这家店的盈利能达到这么高,客人们玩归玩,但办个会员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