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姑娘对他倒是有耐心的,便与树下的瘦子认真解释道:“大山侄儿,我,我不下去。”
瘦子石山吸气,强扯出笑脸问:“为什么呀?”
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便期期艾艾,有些委屈说:“行李~掉江水里了,这几日赶路,也,也没有梳头。”
这种出人意料的回答令船上船下人齐齐错愕,而佘万霖,百如意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佘万霖先是想笑,接着习惯『摸』袖子,才发现自己那个装了木梳子,发绳儿的布包早就被人拿走了。
他这才脸『色』变变,有些抱歉的对水先生说:“劳烦您,若有篦梳且借来一用,发绳也要用两根的。”
整个泉后街都清楚,老成家两口子不成样儿,这一对是医痴,本不该成家立业,偏他们孩子都有了,却不会做爹娘。
人家琢磨起行当事儿那是什么都顾不得的,可恨他家还不找个婢仆,就把丑姑养的整日子披头散发,如风般来去。
亲卫巷俩乞丐,佘万霖这是个假的,丑姑就是个真丐。
她饿了会跳墙头,不是跳老孟家,就是老陈家,如果这两家没人,她就继续翻找,总有一户能管她吃喝,倒也是没受过罪,还活的蛮好的。
她衣裳破了小了,自有老刀的婶婶们给她预备着,只是这头发,这丫头狂野,跑出去你也逮不住,实在没办法,佘万霖继学会讨饭之后,又学会扎头发。
当然,他也只给丑姑扎。
水先生闻听小贵人要梳子,再看看那边树梢,眼神就如水般温柔起来,她笑着点头,返身从内抱出一个小木匣子,递给佘万霖道:“小贵人莫要嫌弃,这一套无人使唤过,就只有一点儿头油,还有几根发绳儿,颜『色』也不是很好。”
佘万霖接过木匣子道谢:“不嫌弃,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