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内侍玩了几天,准备要走了。但这些太监们好容易出来一趟,可不是几顿山珍海味和几个漂亮姑娘就能打发了他的。等到临走的时候,贺内侍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嘴脸。
要钱!
他很不要脸地直接问冯知府要,什么姑娘们路上吃穿要钱,路上车马资费,到了京城安置姑娘们……
冯知府心理把这死太监的祖宗都骂了八百遍,朝廷选秀户部都拨了银子的,哪有让地方州府出钱的,明摆就是这死太监想贪钱。
冯知府快要任期满了,他自己都在想办法准备临走前多捞两笔的,岂能把到嘴的肥肉分给这死太监。
但冯知府知道,他不能得罪贺内侍。他一边笑眯眯地安慰贺内侍,一边想了个损招。
冯知府在青州最好的酒楼点了几桌上等席面,把全青州的有钱人都请了过来,说是给贺内侍送行。
谁不知道,说是送行,就是让你送钱去的。别人家怎么样不知道,魏氏收到帖子后在家里偷偷骂了一场。
“黑心没根的东西,把人家好好的姑娘选走送进火坑里去了,还要我们
给他钱!”
刘悦薇正在一边,假装没听见魏氏说的没根二字,安慰她,“娘,这主意定是冯知府想到的。按理来说,咱们家虽然这几年富裕了,在青州也还没排到前几位,这种送行的事情,哪里能轮得到咱们家,想来冯知府这是小心眼发作,故意把爹拉去的。既然咱们不是顶尖富豪,有个意思就行了,不用出太多。”
刘文谦认同女儿的看法,“既然冯知府看得起我,我看旁人怎么出,我少出一些就是了。青州大盐商有三五个,大地主有七八个,我怎么排也排不到前十,权当去凑个热闹,多认识几个人,平日里这些人想聚到一起也不容易呢。”
魏氏这才消了气,“官人去了,只管吃喝,和别人家多说说话,不要理那些黑心肝的人。”
等到了送行的日子,所有接到帖子的人都穿着新衣去赴宴。刘文谦一看,果然,论财力,他是在座最差的,心里立刻就有了谱。
冯知府一共摆了三桌酒席,一桌是府衙里的官员,有品级的都来了,郑老爷自然也在,众人一起陪着贺内侍,另外两桌就是青州的大小商人了。
刘文谦很客气地和同桌的人打招呼,众人一起吃喝说闲话,偶尔说两句生意经。
刘文谦得罪冯知府的事儿,在青州府隐隐传开了一些,但冯知府不敢拿到台面上,众人自然也不会故意刁难刘文谦。再说了,这些年,冯知府吃了大家多少孝敬,谁不是恨他恨的牙痒痒。
贺内侍先和官员们寒暄,等酒席吃到一半,这边两桌的人开始轮流去给贺内侍以及冯知府敬酒。
刘文谦和一位大地主一起,端着酒杯过去了。
都是象征性嗯场面话,刘文谦跟在大地主身后,大地主先敬酒,贺内侍笑着寒暄两句,然后是刘文谦。
他端起酒杯,“贺大人何不多留几日,这青州府四通八达,物资丰饶,实乃宝地。”贺内侍身上有个六品级别,众人平日都称贺大人。
谁知贺内侍手里的酒杯吧嗒就掉了,哆哆嗦嗦地指着刘文谦,“你,你是谁?”
刘文谦奇怪,旁边的郑老爷忽然一改平日的憨厚,眼里闪出一丝精光,连忙道,“回禀贺大人,这是下官的儿女亲家,姓刘名文谦,原是青州一户普通人家的养子。多年寻亲未果,如今已经歇了心思。不知贺大人可是认识什么人,和我这亲家长得像?”
在座的人心里都惊骇不已,能让这死太监吓的直哆嗦的人,还能是什么小人物不成?难道,这个绸缎商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弟?
贺内侍听见郑老爷这样一说,心里放松了起来,连忙笑道,“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多的很,是我一时看走眼了,多谢刘老爷来送我。”
说了几句客气话,贺内侍恢复平常,开始吃菜。
冯知府看了郑老爷一眼,什么话都没说,郑老爷立刻又变成往日那个憨厚忠实的郑经历。
刘文谦回到座位上后,继续与大家吃喝。等吃喝完了,贺内侍临走的时候,众人自然有仪程相送。
刘文谦也不出头,就送了一千两。贺内侍一顿酒席,赚了上万两银子。临走的时候,他又看了刘文谦一眼,什么都没说。
半夜三更的,酒席一散,众人自然是各自回家。郑老爷和刘文谦分别的时候,相互看了一眼。
刘文谦回家后一个字都没说,自己洗漱过后爬上了床,搂着魏氏亲热了一场,然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晚上,刘文谦去了郑家。郑老爷把他带进了书房,屏退了所有人。
“贤弟,贺内侍还没走,你要不要去找他?”
刘文谦似乎有些不安,“大哥,也不知是福是祸。”
郑老爷想了想,“贤弟,贺内侍年纪不大,可能知道的往事不多。且他是此行的主事人,我们若去找他,未免太过打眼,冯知府正盯着我们呢。我的意思,此行来了两个老嬷嬷,我们倒是可以去打点一番,说不定能得到些消息。”
刘文谦抬头看向郑老爷,“大哥,我对眼前的日子还挺满意的,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