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手指指节温度微凉,让秦柠止不住跟着紧绷了一下。
秦柠微微睁大眼,先是低头去看顾言的手,感觉很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抿了抿嘴角,过了一小会才发出轻轻的声音,“我……已经知道之前是假孕了。”
顾言:“……”
哄骗不成,顾言神色冷淡地扣着她的腰,还是没有要把她放开的意思。
秦柠被禁锢在他怀中,小手歪歪扭扭揪住衣角,稍显笨拙地抬起长睫,眼珠子黑黑的,好像蕴浸了一点湿润的水痕,犹豫地看了他一会,提醒说道——
“只摸……兔耳朵,是生不了兔宝宝的。”
秦柠说着,又连忙偏开小脸,看都不敢看顾言了。
顾言站在原地僵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一只蠢兔子普及了关于“如何生宝宝”的常识……
顾言薄唇抿着,倏忽冷淡地张口说:“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他语气突然变重,让怀里的小垂耳兔的眼睫颤了颤,好像有点被他吓到了。
这让顾言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直接咽回了喉咙,搭在秦柠腰侧上的力道还未减退,他看着秦柠因为紧张而微微扑动的耳朵尖,总缭乱他的视线,让他很难以集中注意力。
顾言蹙了一下眉,终于松开她的手腕,骨节分明的长手扣住她颈侧的同时,顺便按住了她兔耳朵。
掌心被毛茸茸的兔毛轻轻扫掠了几下,指缝露出一小簇浅灰色的茸毛。
看着看着,顾言薄唇微动,那双生人勿近的冷漠眼睛跟着眨了一下,连带眸光色泽隐约变浅。
他仍盯着秦柠,攥了攥喉结,低低沉沉地喘息着问道,“为什么要搬出来?”
秦柠被他抓着耳朵,呼吸有点乱了,又忍不住抿抿唇,说得没头没尾,像是在跟人赌气似的,“你不回来。”
“你不理柠柠。”
“顾嘉说,我跟你闹矛盾了,要分房睡冷静冷静。”
秦柠紧张得用拇指指腹来回摩挲着微微蜷曲的食指,把食指都搓红了,但一句一句往外蹦的话语强调却底气十足的,鼓着嘴,像是在强行给自己壮胆。
顾言听一句脸色冷一分,听到最后“要分房睡”,终于是彻底绷不住了,原本扣着秦柠颈部的手指关节沿着她发梢往后,没轻没重地按住秦柠的后颈。
秦柠顿时被迫微微昂起脑袋,眼睛也睁得大大,好像是被扼住了什么关键要领,眸子一下子变得涣散,刚刚攒足的底气瞬间泄了个光,泛红的鼻翼抽了抽。
只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下一秒,秦柠忽然噤声了。
顾言的左手从她后颈绕回来,带出一点温热的温度,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正好衔住她弧度微低的下颌骨,迫使她微抬了下颌。
然后就是顾言微微偏头俯脸下来。
亲吻落在秦柠那一截颈侧上。
半分钟后。
顾言把秦柠放开。
身体也往后退了半步。
顾言暗沉的眼底染上几分不明情绪,却仍然执着盯住秦柠颈上的那一抹印,态度沉稳地开始审讯:“我没有回来吗?”
秦柠耳尖红红的,埋下小脸,短促地应答:“……有、”
“没有在理你吗?”
“有……”
“那么,”顾言把小兔子垂低的下巴尖抬起,逼视着她问:“我跟你闹矛盾了吗?”
秦柠被他手指一碰,又一下子想到刚刚被他抓着头发亲脖子的画面,慌慌地说:“不知道……”
话音落下,顾言的手指指尖重新触碰在她颈侧那一处,并且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一下,淡淡抬眸看她:“你确定你不知道?”
秦柠本来就还没缓过来,突然再被碰,不由得整个再度紧绷起来,怂得两只兔耳朵都挤兑在一块了,磕磕绊绊回答:“没,没闹了。”
顾言这会儿出奇的有了耐心,他说“嗯”,慢条斯理地理好她稍有些不平整的领口,总算松开了手,克制平静地说:“那你现在给顾嘉打电话,告诉他事实。”
秦柠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总觉得这样很丢兔脸,耳朵都要埋脸了,动了动嘴唇,小声委婉地提醒顾言:“……很晚了。”
然而顾言对于她此时可怜兮兮的表情并无半分动容,仍然平铺直叙地讲道:“我并不希望别人误会我的婚姻生活不和谐。”
于是,在顾指挥官的威势注视之下,秦柠被逼无奈,只好委委屈屈拿起了手机,给顾嘉拨去了一通星电,并被要求开了免提。
顾嘉那头显然并不了解小垂耳兔嫂嫂这边出了什么状况,突然接到秦柠的电话,又是惊喜又是诧异,“喂,小柠嫂嫂?”
“嗯是我……”秦柠被面前的顾言冷冷淡淡审视着,呼吸都不顺畅了,抱着手机强作镇定地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嫂嫂?是不是跟我那个变态二哥有关?”不等秦柠回话,顾嘉又接着说,“我刚看到我那位变态二哥开了一队战时战舰到都市区的新闻了,嫂嫂你小心点,我估计我二哥毛病又犯了,他要是回来你最好把门锁了,别给他进你房间发疯的机会!”
“……”秦柠犹豫着,小心翼翼抬起眼皮,觑一眼站在边上的人,见顾言仍然神色沉静看着她,似乎并没有受到顾嘉影响的样子。
秦柠轻吸一口气,好心救顾嘉一命,及时打断他还要往下说的话,“不是这个。我是要跟你说,我跟……顾言,没有闹矛盾。”
“怎么没有?他都冷了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