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梁军就开始演练阵法。
用的不是“狼筅”而是毛竹……那五万倒钩还没那么快制好当然也没法上。
不过其实没多大区别,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
那模样还真是有些说不来:
每十五人的前头就举着两根三米长顶部削尖的毛竹,而且还都带着枝叶,于是整支队伍就像是躲在密林中似的。
演练也简单,先分配好剑盾手、长枪手以及弓箭手及位置,然后按平时演练一样摆出各种阵形。
不过要说麻烦那还是有的。
因为这鸳鸯阵每队是三伍,那么每两队就是六伍。
而秦军编制却是以伍为单位,两伍一什由什长指挥,十伍一屯由屯长指挥。
于是,这鸳鸯阵一队里三伍又怎么指挥呢?
屯长又指挥几队呢?
其中免不了就有不合整的情况。
如果分工不明的话就会存在指挥混乱的问题,于是需要改编。
沈兵的办法是以屯为单位进行整编。
原本一个屯长指挥五十人,补充进两伍变为六十人,正好分成四队。
然后再扩大什长的指挥人数为指挥一队,只不过其中两什要被拆分。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秦军最重要的是基层“伍”这个单位,因为其兵士的户籍是每伍一册然后实施连坐制度。
只要保持“伍”的建制其它的也就是换个上级然后熟悉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若是要拆“伍”就麻烦了,全军的户籍都要改过,沈兵当然不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魏呴见到沈兵这样练兵就有些奇怪:
“副将,属下不解……如此便能解决盔甲问题么?”
沈兵点了点头:
“正是,你可有更好的方法?”
魏呴一时无语,正要说什么却见那杨端和与面色不善的蒙武走了过来。
原来杨端和正带着蒙武到处巡视,见大梁军正在操练便进营看了一会儿,却不想看到大梁军举着毛竹在校场比来划去,一时将蒙武气得直跺脚。
“这便是大梁军?”
“这便是那号称大败楚国水军的沈兵训练出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如何能上阵作战?”
“练兵岂能如此儿戏!”
杨端和也是不解,因为他也从没见过带着毛竹上战场情况,于是就和蒙武一起找到了沈兵。
“副将!”杨端和隔着几步朝沈兵问道:“你这是……”
沈兵赶忙迎了上去,道:
“上将军,将军。”
“属下正在练兵。”
杨端和知道沈兵会这么练兵必有原因,所以并不急着否定。
倒是那蒙武按捺不住了:
“荒谬,何曾有过用毛竹练兵?”
“不知副将此举是何用意?”
沈兵回答:
“蒙将军有所不知,大梁军全军上下皆无爵,是以没有盔甲。”
“无奈之下属下只有……”
不等沈兵说完蒙武就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你便以毛竹代盔甲?”
“它可是能挡箭矢?亦或能挡刀枪?”
沈兵回答:
“箭矢或不可挡,但刀枪……”
蒙武“哼”了一声,道:
“我倒想看看它如何能挡刀枪。”
沈兵反问了声:
“如何试法?”
蒙武也不说话,只朝后挥了挥手,一队亲卫便应声抽剑上前冲阵。
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冲阵,而是类似现代的演习。
魏呴见此赶忙打出旗号让兵士做好准备。
兵士见那队亮出青铜剑的亲卫马上就意识到怎么回事,当下将毛竹往亲卫方向一架,威喝一声就做好战斗准备。
结果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虽说这些毛竹还没有装上倒钩,但毛竹的枝条很有韧性,这些亲卫手里拿的又是短兵器,想要接近大梁军便只有穿过毛竹茂密的枝叶……
可是他们才只穿行至一半,大梁军的长枪就已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于是没过多久,那队亲卫便接二连三的败下阵去,他们甚至连大梁军的边都摸着。
蒙武与杨端和见此不由大为吃惊。
其实不只是他们,魏呴也是张大了嘴巴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杨端和问:
“副将,此阵是……”
沈兵回答:
“回上将军,此阵乃鸳鸯阵,那毛竹其实是‘狼筅’。”
“它看似毛竹,实则却是一件兵器,其竹枝中藏有铁制倒钩。”
“便是属下前些日子向上将军讨要的铁钩,只是此时还未装上。”
杨端和“哦”了一声:
“我还道那些铁钩是制船器具,不想却是用来制作狼筅的……”
接着杨端和又吃了一惊,望向蒙武道:
“蒙将军,若此时那狼筅已装上倒钩,你那亲卫这么冲了进去,只怕……”
蒙武脸色一时十分难看。
杨端和说的是,若倒钩已装上,这一队亲卫毛毛躁躁的冲了进去便免不了有几个为倒钩所伤。
沈兵接着解释道:
“上将军有所不知。”
“大梁军没有盔甲便忌讳与敌军近战。”
“既不可与敌近战,便唯有与敌远战。”
“此阵前有狼筅阻敌,后有长枪、弓箭伤敌,若敌人侥幸闯过狼筅,便有剑盾手应付。”
“于是便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杨端和点头赞道:
“好一个以已之长攻敌之短,好阵。”
蒙武勿自不服,在旁黑着脸问了声:
“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