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莱之前听过一个故事。
有个国外的记者上街采访问:如果你有一个亿,你愿意无条件捐给国家吗?
被采访者答:我愿意。
记者又问:“如果要捐献你的别墅豪宅呢?”
被采访者答:“我也愿意。”
记者最后又问:“那如果现在需要你捐一万块呢?”
被采访者笑道:“那不行,我是没有一个亿,也没有别墅豪宅。但我真有一万块。”
都是一样的道理。
嘴上说得好听,但真正要面对危险见真章的时候,人心之恶就出来了。自私才是人类本能。
在没有足够的社会底蕴、文化风气时,能够被申元大帝教训得这些修仙者不作恶已经不容易了。
指望修仙者能够普遍有济世救民之报复实在太难。
就如同,如同没有免税优惠,没有名声之利,一万个富豪里,能有几人真心实意做慈善呢?
到了修仙者这里,也是一样。他们和富豪们有异曲同工之理。
修仙求的是长生,是逍遥自在,但里面没有一条会教人去舍己救人。
一发现要诛杀这恶蛟的危险如此之大,各大宗门纷纷退缩,直言:恶蛟走火入魔已经必死,等其暴毙即可。
最终,无人相救后,旗岭县足足发了大水三年。
整整一个人方圆数百里,人口十万户的大县变成泽国,数十万人背井离乡。
“一开始,县里人人都不肯放弃。哪怕是平素里再抠门的老财,也都把家里地窖里的银子,存粮拿了出来。全县是有钱出去,有力出力,齐心协力想要修好堤坝,挡住泛滥的春江水。”
“可是……最终这大水还是一年比一年大,淹的地也是一次比一次多。最终只剩有千丈高的旗岭山没被淹……我们就在山头上看着,看着整个县变成了一个大湖。一个时不时掀起百丈高巨浪的大湖。”
“我们就这样没了家,所有的存粮也没了。朝廷最后也不管了……旗岭县,就这样彻底没了。我们就只能出去讨饭……”
“小永,也是和我一样,从旗岭逃出来的。还有好多,最后在路上都死了。也许还有很多人能活下来吧,毕竟虞国这么大……”
“会的,会的……”卫莱虽然早已对灵元大陆各种怪状有所了解,可面对这些幸存者的时候,还是很难做到完全的释然。
“吃饱了,去上课吧。”
“我……我能打包带着这些给小永吗?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就……就一根油条就行。”田斯同弱弱地问。
“都拿过去吧,我吃饱了。浪费粮食可不是美德。”卫莱笑着摸了摸田斯同的脑袋,对这节课要讲什么,又有了更准确的信念。
……
田斯同激动又小心翼翼地将桌子上还未吃完的早餐装好,问食堂借了一个食盒,便急急忙忙朝着教舍走去。
彩英庄帮卫莱修筑好这个硕大的卫府以后,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原来卫莱修建的这个卫府,并没有多少自己享受生活的意思。
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假山园林,没有花卉异兽圈养之地。
反而是犹如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军营+教舍。住人的房子、洗漱的浴室、宽阔干净卫生的食堂,巨大的校场演练之处,以及重中之重,占地广阔,足足有三层楼高的教舍。
田斯同打包好了早餐,便快步去寻陆永。
陆永脱臼的胳膊已经接好,惊喜地发现还有这么多美味,顿时狼吞虎咽起来。
但是,他们没隔多久,就听又一道钟声伴随着铜锣之声响起。
两人明白,这是上课的意思,又迅速朝着教舍跑去。
刚到教舍,他们就见好多教习在整理秩序,引导着大于12岁的孩子们朝着大会堂走去。
“是去大会堂,有大事来了!”田斯同意识到了什么,拖着陆永走了过去,心事重重。
陆永和他对视一眼,他年纪更小,藏不住心事,问一向聪慧的田斯同:“斯同哥……我能当初来这里,就是被集合到了这大会堂去。现在……看着挑了好些年纪大的去大会堂。我们……我们……这主家,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要把我们发卖出去?”
“其实……我可以吃再少一些的。就是修城,我们也是顶尖的卖力!”
“如果真要这样,我就去求教习。斯同哥算术学得好,几个月就能认得好几个百字,能给卫家做事。可不要被发卖出去了什么不好的地方!若有一天,斯同哥发达了,不要忘了救我!”
田斯同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是久久却说不出话来。
彩英庄再是卖力收拢这些孤儿,那也是只能保证这些人在卫府里有的吃。就连每天练操、上课识字学算术,那还是卫莱加了预算后彩英庄的人这才有心思去用心做了。
可有一点,却是没有人知道卫莱为什么要做这些。
因此,教习们也只好说,那是卫莱大公子发了善心,所以要救这些孤儿。
可实际上,哪里又有那么多好人呢?
进了大会堂的这些,都是经过社会毒打的孤儿,最难相信的就是天上掉馅饼。最近几月虽然美得和梦里一样,却往往都觉得有时候是一场虚幻,也许哪天人醒了,梦就碎了。
因此,他们最忧虑的,就是某一天一觉醒来这种好日子就结束了。
哪怕好一些的结局,也觉得也许卫家就是个大奴隶头子,要把这些孩子调教好了,再发卖到那些大户上。
这也是这世间最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