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月原本正要回去歇下,但刚出了少爷的院子,就看见巴豆在院外探头探脑。
洗月有些火大,少爷不希望有人知道他在打探府上的消息。巴豆这时候寻来,若是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再者铜子儿都给了,难不成巴豆还想用此事来威胁少爷不成?
虽说他觉得巴豆不像这种人,但谁见了银子不两眼放光,哪里能克制得住?他自然会往坏处想。
当巴豆再一次将老太爷和大老爷的行踪告知时,他才明白自己是错怪巴豆了。既然巴豆这么晚还来禀报,想必这消息对少爷来说,应是十分重要的。
“这么晚?”杜尘澜不由想起之前自己的联想,难不成那两人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既然父亲他们与大老爷起了争执,他不妨直接去问父亲和母亲。自己在这里乱猜,只会耽误事儿。
打定了主意,他叫了惜春进来,“你去打探打探,看父亲和母亲这会儿是否已经歇下?”
等惜春领命出去之后,他才问道:“那巴豆可是回去了?”
“他怕有人发现他,禀报完就回去了!”洗月点了点头,巴豆还是挺机灵的。
杜尘澜颔首,这巴豆倒是机灵,怕自己误会他贪心。然而自己没吩咐他继续关注大老爷,他竟然也能尽心尽力,说明野心也不小。
不过杜尘澜就喜欢这样的人,只要人品正直,有上进心是值得称赞的。
“少爷!奴婢在半路碰到了金桔姐姐,她正好奉了老爷之命,来请少爷过去!”惜春领着金桔进了里间,柔声说道。
“奴婢见过少爷!老爷使了奴婢来请少爷,说是有事相商!”金桔一见着杜尘澜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杜尘澜顿时精神一振,或许父亲和母亲也没打算瞒他。也好!他原本也是要去试探的。
“澜哥儿......”等杜尘澜到了上房,杜淳枫看着稚嫩的幼儿,还是有些开不了口。
“父亲有事不妨直说!”杜尘澜朝着杜淳枫笑了笑,他父亲的性子,还真容易吃亏。
钱氏恨铁不成钢,斟酌了半晌,觉得还是得她出马。
“咱们府中这几日不太平,你进学多带两人。你父亲已经在为你物色小厮,你警醒着些......咳!”
钱氏有些语无伦次,原本还想着怎么开口,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儿子不是那等无知小儿,父亲和母亲有事直说便是。最近府中无非是为了布匹一事发愁,可是祖父他有了应对之策?而这应对之策,是否与三房有关?”
杜尘澜见两人神情都十分别扭,就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或者说,是与儿子有关?”杜尘澜知道,他若是不起头,这二人不知还要斟酌到什么时候。
钱氏和杜淳枫立刻将目光都投向了杜尘澜,他们没想到杜尘澜竟然如此敏感。
“确与你有关,不过那些个腌臜事,你也不必知晓,免得污了你的耳。你只消清楚,日后除了我和你父亲,其他人的话莫信!从今日开始,不管你去往何处,都得使人回来报备。最好是一下学就回府,也免得你父亲担心。”
钱氏立刻承认了,杜尘澜肯定是猜到了什么。不管他有没有猜中,但对此事有了警觉是好事,也免得她和老爷难以启齿。
“是!不过儿子猜测,是否与知府大人有关?祖父和大伯连夜去了府衙,不知今日可能成事?”
杜尘澜不在乎在三房夫妻面前暴露自己打探府中之事,他们三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没必要隐瞒。
要想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他就不能让三房夫妻总将他当个无知小儿看。
“你是如何得知的?”杜淳枫有些震惊,难道府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儿子曾让惜秋留意过府中之事,大伯白日里去过府衙一次。这会儿祖父和大伯又去了府衙,说明此事必定与知府大人相关,难道不正是为了寻求知府援助吗?”
杜淳枫顿时哑口无言,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嗣子。澜哥儿,真的是个八岁的小儿吗?
“你派人调查你大伯的行踪?”钱氏也震惊不已,突然觉得眼前的孩子过于妖孽。即便是跟在杜淳钧身边的海棠,这些年常在外行走,也没杜尘澜肚子里这点弯弯绕绕。
杜尘澜才八岁,真的能做到这种地步?还是说,他背后有人在支招?
钱氏不由瞥了自家老爷一眼,老爷究竟带了个什么样的人回来?
“母亲误会了,今日听闻祖父晕倒,初以为是为了布匹一事。可儿子后来想想,今儿白日里祖父使人将儿子叫了去,儿子看祖父似乎已经有了对策。既然有了对策,那急怒攻心,便不应该是为了此事。儿子猜测,或许正是回来的大伯说了什么,这才让祖父发了怒。”
他去鹤云居的事儿,许多下人都看见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然,在鹤云居与老爷子交谈的内容,他就不能说与三房夫妻二人知晓了。毕竟答应了老爷子,总得守信的。
“儿子怕咱们三房吃亏,又有些好奇,这才使了人去问了大老爷今儿的去向,仅此而已。”
其实杜尘澜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然而三房在杜氏的处境如此艰难,他也不得不为了自己和三房筹谋。
他知道钱氏和杜淳枫有些震惊,没关系,他们会习惯的。等见多了,他们也就不会总这般大惊小怪了。
“这么说来,你就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此事大概的?”钱氏觉得杜尘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