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杜尘澜灵光一闪。嘶!他倒抽一口冷气,意识到不论他是否上钩,万煜铭都能达到他的目的。
可杜尘澜不能理解的是,他目前也不过是个读书人而已,连个秀才都不是,为何万煜铭却对他如此上心?实在匪夷所思。
杜尘澜可没觉得他有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猪脚光环,从穿来到现在,读个书都一波三折的。
“杜小师弟,恭喜你了。”一旁一名学子朝着杜尘澜恭喜道。
“多谢师兄!”杜尘澜回过神来,朝着那学子拱了拱手。
待定睛一看,这不是杜海州同一监舍的同窗黄铎吗?
“杜小师弟可算是如愿以偿了,他日再遇,不知师弟可还能记得为兄?”黄铎揶揄道。
“黄师兄说得哪里话?我二人是同窗,自然情分与一般人不同。”杜尘澜笑了笑,自是与一般人不同,好歹曾经是同窗,也只是同窗。
“有师弟这句话,为兄甚慰。说来有一事,为兄不吐不快!”黄铎突然凑近了杜尘澜,轻声说道。
“师兄请讲!”杜尘澜有些疑惑,此人之前与他不过是点头之交,何时这般亲近过?难道是与杜海州有关?
“将才咱们在这里看榜,你成了榜首,大伙儿皆在意料之中。只是杜海州师兄却有些奇怪,连道不可能,好似难以置信。可同窗中皆知,自师弟来了书院,季考和岁考榜首一直是你,这有何奇怪的?而后他像是得了癔症似的,有些疯癫,对众人的关切不理不睬。你这堂兄最近情绪有些不太稳定,难道是岁考压力太大了?你身为他的堂弟,还是要对他上心些才是。”
黄铎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添油加醋地将杜海州的反应说了。
他见杜尘澜若有所思,而后又道:“你也知道,你堂兄一直对为兄不喜,为兄即便关心他,他也不定能领情。可同住一监舍,总算有几分情谊。为兄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告知与你。”
杜尘澜目光微闪,这杜海州的反应倒是耐人寻味了。这样一来,说明温昌盛说得确有其事。
“多谢师兄告知,堂兄向来性情冷淡,只怕不是有意针对,师兄别放在心上。此事在下一定会留意,多谢!”
杜尘澜满脸的感激之色,心里却也明白,这杜海州是将他同监舍的舍友给得罪了。
之前书院就有传言,说这黄铎不爱洗脚,脚臭得慌,众人也因此对他多有闪躲。好歹是读书人,如此邋遢,哪里还有甚体面?
黄铎丢了大脸面,一度在书院被人指指点点,心中自是恨极。而此事旁人如何得知?那就非杜海州莫属了。
最起码此刻杜尘澜和他站在一起,是没闻到脚臭味的,之前也无人提过此事。
黄铎见杜尘澜表情真挚,脸上并无嫌弃之色,遂脸色稍缓,对杜尘澜改观了不少。
这杜尘澜倒是与杜海州不同,是个正人君子。那杜海州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之前听说杜海州找过监院,想单独住一间监舍,按书院的规矩,这绝对不可能,此事便不了了之。
或许就是因为此事,杜海州便看他这个同窗不顺眼,竟是在书院中造谣抹黑他。
“师弟!这黄铎可是你堂兄一个监舍的?此人平日里风评一般,你仔细着些。”王良看着黄铎离去的背影,上前提醒了一句。
其实这黄铎也不是什么端方之辈,与杜海州算是一丘之貉,说一般只是因为王良不习惯在背后道人是非。
杜尘澜心思玲珑,一点就通,自然不需要说得太直白。之前就听闻这两人住在一起,时常为了鸡毛蒜皮之事发生口角。
“我省得!”杜尘澜微微一笑,不过是挑拨离间罢了!
“我打算后日回乡,师兄呢?若是也后日回,咱们正好顺路,也可送师兄一程!”
岁考结束了,明日还有些琐事要办。贡生的名额还得找山长办理,明年他便不用来书院了。
“那便劳烦师弟了,反正已经欠了师弟好大的人情,倒也不差这一次了。”王良心中感慨万千,这师弟小小年纪,为人处世倒是十分妥帖周到。只要杜尘澜肯花些功夫,总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杜尘澜与王良分开之后,心中还在思索着此事。若是杜海州背后那人当真下手了,那为何榜单上却又改了名次?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他?反正温昌盛首先就得排除在外,确实想帮,但还未下手。
书院中有此能耐的,除了这两人,便只剩下了山长。可山长会助他吗?他觉得山长对他的态度一向冷淡,说厌恶他倒算不上,但应该是不想看到他的,实在矛盾。
杜尘澜脚下一转,往山长的院子走去。若是疑惑,还是去问清楚妥当。
“老爷!杜尘澜来了!”随从进了书房禀报道。
孔德政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他不来寻自己,自己也会去找他的。
“让他进来吧!”
他将手中的书放下,眼中有些茫然。这几日,他日夜回忆当年之事,突然觉得此事有许多疑点。
可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杜尘澜是绝不能去京城的。原本想借着此次机会,好好计划一番,叫杜尘澜绝了仕途的念头,谁想皇上竟突然过问此事。
可见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也是杜尘澜的命,不可抗拒。
“学生杜尘澜见过山长!”杜尘澜一进书房,便发现孔德政正在发楞。
“嗯!”孔德政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杜尘澜心中五味成杂。
“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