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年多,谁能说得出其中的变数?现在想来,不是杞人忧天是什么?
杜淳枫自嘲地笑了笑,如今就连知府大人都来恭贺,若是澜哥儿不去,那岂不是打了知府大人的脸?即便刘天祥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杜氏对刘天祥来说,不值一提,哪里能任性得了?
酒过三巡,席上推杯换盏,杜尘澜今日也算是出尽了风头。虽说那些人只是以他为由,欲与杜氏搭上关系,但终究还是得了不少夸赞的。
不论真情还是假意,他倒是收了不少的礼。除却文房四宝,便是珠环配饰,这些见面礼倒是让杜尘澜小赚了一笔。反正这人情有杜氏去还,他只管接了便是。
如众星拱月般粉墨登场,而后又形单影只地离开了这觥筹交错的名利场,杜尘澜只想得个清净。
这些人有个应付的场面就成,最后他离去,哪有人关心?说到底,也不过是入了晨鹭书院罢了!日后能否下场科举,又能否入朝堂,犹未可知。今日大多是结个善缘,日后来往,便有了由头。
杜尘澜从花厅出来,并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了上房。
杜淳枫还在席上作陪,钱氏原本作为杜府的女主人之一,自然也是要陪同那些女眷的。但不知为何,却是早早地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奴婢见过少爷!”守门的小丫头丽鸢是三房院儿里刚提拔上来的三等丫头,与惜秋差不多大。一双大大的杏眼,性子很是活泼,不过做事很是妥帖,并不跳脱。
“丽鸢姐姐,母亲可是歇下了?若是没有,那劳烦通报一声。”
望着杜淳枫温柔缱眷的眉眼,丽鸢连忙笑着回了,“奴婢可当不得少爷如此称呼,少爷唤奴婢丽鸢就好。太太还未歇下,少爷您等等,奴婢这就去通禀。”
丽鸢只是三等丫头,哪里还当杜尘澜这般称呼?就连院儿里的一等丫头金桔和泽兰,也是不敢在少爷面前放肆的。
“太太!少爷来了。”钱氏刚卸了钗环,打算洗漱,不想却听得丽鸢禀报,说杜尘澜来了。
算了算时辰,此刻也不早了,也不知是何事。
“让他进来吧!”钱氏随意抿了抿发髻,也没插上钗环,紧了紧衣裳,便出了里间。
“母亲!”杜尘澜打量了一眼钱氏,见其神色并无异常,便放下了心。
三房在杜府的境遇,不光杜府的人知道,只怕整个府城也是知晓的。怕是钱氏在席上受了什么气吧?已经是常事。
外头的,也都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现在不过是表面风光,杜氏的名额轮不上他。
“少爷!”金妈妈每次见杜尘澜都是一脸慈爱,若是不知情的,只怕要以为金妈妈才是杜尘澜的母亲。
“怎地这么晚还未歇下,可是有什么事?这几日你和你父亲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着为好。”
钱氏在席间见杜尘澜之时,便发现其面色有些苍白,心中存了疑虑,而后便早早便回了院子,找了洗月询问,才知杜尘澜手上有伤。
“手上的伤这几日不要沾水,明日请了蒋大夫来为你诊脉。本就身子骨弱,再不爱惜,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钱氏皱眉,先是训斥了一番,而后发现自己语气有些生硬,这才住了嘴。
“儿子省得,多谢母亲关心!”虽不是温声细语地叮咛,但这是钱氏独有的关怀方式,杜尘澜是明白的。
“这段时日父亲似乎有些心事,儿子之前询问,父亲却不肯透露。未免郁结于胸,还请母亲多多劝导,让父亲解开心结才是。”
杜尘澜在回靖原府之前,派守月去查了那名为他诊治的大夫。果然,此人与山长孔德政是熟识。
虽不知温昌盛为何要对他透露这些,但能看得出对方应该是想拉拢他。既如此,抛出的诱饵不可能是假的。
而父亲与孔德政单独交谈过,或许正是为了不让他读书一事。
能做出下药这等劣行,那山长说不得还有别的手段阻他回书院。这段时日,他还是得小心行事。
杜尘澜端起茶水,却突然想到了原主的亲生爹娘。他年岁还小,不可能得罪孔德政,只能与他的亲生爹娘有关。
要想知晓他们其中有什么过节,或许还真得从原主爹娘那里下手。又或者,那温昌盛倒是可利用一番。
“或许是忧心你小小年岁要离家求学,舍不得你。这几日我会好好开导你父亲,你只管安心读书便是。”
钱氏心中突然有些酸涩,又有些欣慰。澜哥儿对老爷倒是不差,甚至连老爷有心事,都要关心一番,也不算白养了这么个嗣子了。
杜尘澜想起了什么,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叠子银票,示意金妈妈接了去。
金妈妈有些疑惑,上前接了过来。定睛一瞧,发现竟然是一叠子银票。
“这?这么多银票?”金妈妈敛下心中的震惊,连忙将银票递到了钱氏面前。
“这银票是哪来的?”钱氏皱紧了眉头,她将银票摊开,只见面上是一张五百两的。再往后看,一百两和五百两的都有。
杜尘澜当时给了吴秋香五百两银子,一赔五,又给了赌坊分成,他自己则剩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上此采玉莹花时,顺便踩了几株石斛,卖了一千两银子。这剩下的,是儿子押注得来的。每年晨鹭书院院考时,都会有人坐庄,儿子买了自己赢,这是赢来的银钱。”
“啪!”杜尘澜话刚说完,便只听的一身闷响。
钱氏气得用手狠狠拍了桌